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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鲜有闻仙鹤驾车,垂青史救邢存卫(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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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公早就听说了卫懿公的事,非常地不屑,玩物丧志,这是典型的玩物丧志啊,一个国君不好好地治理国家,发展生产,却弄了一帮仙鹤整天价不务正业,这不是瞎胡闹吗?正好,现在赤狄来犯,齐桓公就想着借助赤狄的压力,让卫懿公能够迷途知返,改过自新。同时呀,齐桓公心里也有自己的小心眼儿,他想让卫懿公先抵挡一阵子,消耗消耗赤狄的实力,然后自己再隆重登场,三下五除二将赤狄打败了,那样不是更能突出自己的光辉形象嘛。

我们接着说卫懿公。这天,卫懿公带着一连串的车队出去玩儿,鹤将军前呼后拥,卫懿公悠哉游哉,看看四周,鹤将军一个个舞翩翩声袅袅,自己仿佛也沾染了仙气儿,嗬,浑身那叫一个舒坦。他正玩得高兴呢,忽然有人来报,说是赤狄打过来了。

卫懿公一听就慌了,急忙打道回宫,他马上作出两个决定,一个是派人去齐国搬救兵,一个是收集兵器、发放盔甲,作出应战和防守的准备。但是,卫懿公万万没有想到,这两边呀,都碰了钉子。齐国那边,咱们之前已经说过了,可国内怎么还碰钉子呢?原来呀,老百姓全都逃避到村庄和野外,不肯参军;士兵们也纷纷撂挑子:“打赤狄哪儿用得着我们呀,不是有鹤将军吗,还是让鹤将军们去抵御狄人吧。”大臣们也纷纷抱怨:“大王的仙鹤不是都封了将军吗,那将军领兵打仗自然是再正常不过啦!”到了这时候,卫懿公才明白过来:自己为了养仙鹤,不管理国家,已经彻底得罪了文武百官,失去了民心,真是足寒伤心,民寒伤国啊。他痛定思痛,向大臣们诚恳地认错,一咬牙一跺脚,把仙鹤全都放了。那些仙鹤一看主人要哄它们走,围着卫懿公不断地献殷勤。卫懿公倒也光棍,抓过一只仙鹤就把它掐死了,狠狠地扔在一边,其余仙鹤这才明白过来,吓得是一哄而散。

大夫石祁子亲自前往街市,向老百姓陈述卫懿公有悔过的想法,百姓们这才渐渐集结,勉勉强强凑出了一队人马。这时呀,卫懿公的血性倒是被激发出来了,他把玉佩给了石祁子,佩剑给了甯(ning)庄子,让他们防守都城。然后,把绣衣给了妻子,叮嘱道:“要听石祁子、甯庄子他们的!”卫懿公亲率中军,由大夫渠孔驾车、子伯为车右,命大夫黄夷、孔婴齐分率前、后军开赴荧泽,迎击赤狄。

来到荧泽,卫懿公亲自擂响了出兵的战鼓,手持长矛冲在最前面。还真不错,和赤狄一交锋,把敌人打得大败,卫懿公一看,来了精神,赤狄也不过如此嘛,追!卫军便乘胜在后面追击。岂料,赤狄这次却是学巧了,开始是有些轻敌,被卫懿公给打了个蒙头转向,待缓过劲来,一看,将计就计吧,便假装一败涂地,把卫军引向深入,然后迂回包抄,顷刻间,便将卫军截成了三段,使他们首尾不能相顾。即便如此,卫军依然士气不减,卫懿公始终冲杀在最前面。你还真别说,别看卫懿公玩仙鹤养尊处优,打起仗来却一点也不含糊,还真是那么回事,极大地鼓舞了将士们的士气。

可是,卫国的兵马实在是太少了,又被赤狄分割包围,战力受损,在赤狄优势兵力的轮番冲击下,经过浴血奋战,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赤狄的进攻,眼看着人马越来越少。将士们一看,不行啊,总得留点儿希望啊,要不然以后怎么翻盘!就劝卫懿公,让他扮成老百姓逃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您回去搬救兵,再来杀赤狄为我们报仇,我们卫国还可以东山再起!

卫懿公都杀红了眼啦,死活不答应手下兵将的请求:“我已经对不起全国人民了,现在,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让我扔下浴血奋战的将士自己逃出去,那不是贪生怕死罪上加罪了吗?我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活!死了有什么?十八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痛快!”在他的感召下,所有将士视死如归,战至一兵一卒也决不投降,卫懿公被赤狄杀死,尸体依然屹立不倒!把赤狄的士兵们都看呆啦!他们进攻中原无数,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就那么有限的一点儿人马,却死硬死硬的,愣是和他们死磕了好几天,使他们的死伤人数远远超过了对方好几倍,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硬呢?赤狄首领恨得牙根儿直痒痒,围着卫懿公的尸体转了好几圈,咬牙切齿地说:“我要吃其肉,喝其血,才能解我心头之恨!”说完,上前一把撕开卫懿公胸前的铠甲,抽出腰刀,就把卫懿公那颗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剖了出来,一边狞笑着,一边狠狠撕咬起来!随着一阵鬼哭狼嚎似的狞笑,可怜卫懿公,被赤狄残忍地分吃了。

得到卫懿公殉国的消息,石祁子知道,都城朝zhāo歌是守不住啦,卫懿公已经带走了所有的兵马,守城的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只得携百姓弃都南逃。赤狄军占领了卫国都城朝zhāo歌,将城里值钱的东西抢掠一空,然后继续南下追击,于黄河北岸,再败赶来增援的卫军,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应该说,卫懿公不但死得悲壮,而且颇有气节,感染了一大批人。当时卫国有个大夫叫弘演,卫懿公生前很器重他。赤狄进犯之前,弘演奉命远使外国,在完成任务赶回来以后,朝歌已经沦陷了。弘演听说了卫懿公的事迹,急忙前往荧泽为卫懿公收尸,寻遍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凭着衣物找到了卫懿公的尸体,但见卫懿公只剩了一具血肉模糊的枯骨,胸腔内空空荡荡,只有一只肝尚还完好。弘演哭着爬到卫懿公的尸体跟前:“主公主公您一世风光,如今却无人收葬,连个棺木也没有臣不才,没有赶上和您一起浴血奋战,是臣此生的遗憾。那就让臣以身为棺吧,主公,臣这就来陪您!”说着,拨刀剖开自己的肚子,手取懿公的肝脏,放入自己的腹中,然后,含笑而死。现在到处都是一片焦土,别说棺材,连领苇席都找不到啊,他的仆人们只好流着泪把弘演的尸体当作懿公的棺材,将这对君臣草草掩埋掉。

国不可一日无君,总得有个带头儿的呀,卫懿公无后,于是,残余的卫人就立卫懿公的堂弟、卫昭伯的儿子公孙申为国君,史称卫戴公。卫戴公临危受命,火线就职,面对满目疮痍的祖国,面对全线溃败的卫军,他是欲哭无泪!卫戴公被人架到卫国国君的王位上,马上就发出了四连问:你们找我干嘛呀?我好好地当我的老百姓怎么就祸从天降了呢?谁愿意当这个亡国的国君呀?这可怎么办呐?有人急忙给他献计:主公,现在能救卫国的,只有齐桓公。卫戴公如梦初醒:哦,对!对!对!可是,马上又犯起愁来,因为他知道,人家齐桓公根本不愿意搭理你卫国。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