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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播放着一段监控，正是开学时五条悟和夏油杰打的那一架。
“不管看几遍都有点毁三观。”铭诚中学校长揉了揉眉心，“这两个人真的是高中生吗？还是说□□经过了什么特殊的强化？”
轻抿了一口碧绿的茶水，明宫凌避重就轻道：“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真是万幸。更何况五条家也声明会负责这次的所有费用。”
“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校长叹气道，“明宫同学……我还可以这样称呼你吧？说实话，他们的力量有点超出了我的预期。这份录像在我这里扣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出现在一些学生家长的桌上——你知道有些权贵的个性的，假如他们联名抗议，那可真是难办。”
明宫凌礼貌地笑笑，没说话，安静地当着一朵赏心悦目的壁花。
“——要是有学生受伤，恐怕铭诚中学连带着咒术界的声望也会受到影响……”
“啊，关于这一点，”明宫凌没什么诚意地说，“我相信他们应该是有分寸的。”
“‘应该’，哦，天哪。”校长苦笑道，“我不这么认为。明宫同学，你还在这里上学的时候，我就是铭诚中学的校长，现在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实在是受不了这么……刺激的事情。你能给我个准话吗？你真有能力限制他们？”
“我以为……”明宫凌慢慢地说，“校董对这件事进行投资的时候，应该有承担风险的准备？”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摩挲着精致的茶杯：“假如咒术界缓慢融入现代社会是一个必然的趋势，在校长领导下，一向走在时代前头的铭诚中学当然会牵头提供帮助，以往不都是这样的吗？怎么这次，校长反而胆小了呢。”
校长一时无言，只好看似豁达地笑了笑，心里却无奈地想：看来校董会那边的家伙们要失望了……从明宫凌身上讨要好处，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必往心里去，刚才只是玩笑话而已。校长品格高风亮节，一向为人钦佩。这次倘若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明宫定当倾力相助。”
“……倒也没有到那个地步。”
话说到这里，明宫凌已经没什么耐心继续下去了。当初为了加大咒术界和现代社会的联系，明宫凌提出了很多议案，高校合并正是其中之一——但这只是一个议案，而且在预想中五六年后才可能有条件实施。铭诚中学那帮校董会闻着咒术界这块大饼的味儿游过来，巴巴地接了过去，并且无视明宫凌的想法提前实施，如今又觉得风险太大，想要他给予保证——
明宫凌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难道他看起来像是那么好欺负的样子吗？
但那些家伙还是做了件聪明事的，那就是他们选对了出面的人。对于自己念书时的老校长，明宫凌始终抱有一丝尊敬。这一丝尊敬让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松口道：“关于这件事，其实您也不必太担心。无论如何，咒术界选择我过来，是有理由的。”
老校长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微愣了一下。
明宫凌不愿多谈，颔首道：“那么，我就告辞了。”
“等一下，明宫同学。”老校长站起来。
明宫凌回过头，晨光照亮了他半张面孔，另外半张隐没在黑暗中，他站定，礼貌地等待老校长继续说下去。
“……我还记得你念书那会儿的样子。”
谈到这个，明宫凌微笑起来：“那是很多年前了。”
“但在老人家这里就像昨天一样。”老校长说，“你和上原同学是我教过最优秀的学生……但是聪明人有时候总是会钻牛角尖的。”
“不管你想在咒术界探寻什么，你涉足的都太深了……那个领域，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有些时候听老人家一句劝，不甘也好，痛苦也好，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总是要好好活下去的。”
这话不知道哪里戳中了他，明宫凌定定地站在原地，脸色有一刹白得几乎透明。
“……不是，”他低声道，手指微微蜷曲，“我不是被他们的死困住的，我是……”
突然，一声惊天的巨响自后山传来，明宫眼神一凌，刚才的那点脆弱如同幻影般消散了。在老校长看不见的地方，他指间闪过一点金光，一个巨大的‘帐’笼罩了后山。
但老校长已经在窗口看见了那边的狼藉：“我的天哪……什么东西爆炸了吗？”
明宫凌辨认出了熟悉的咒力的气息，青年嘴角抽了抽：“不……我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
训练场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树木摧折也就算了，如果连水泥地板都呈蛛网状裂开，就很难让人不去怀疑刚才是不是有台风和地震同时造访了这一亩三分地。
明宫凌赶到的时候，人形天灾们正躺在废墟中央喘气——鉴于他们已经把咒力和体力同时打空，似乎也只剩喘气的能力了。
“哟！”白毛的天灾看见他甚至有功夫抬手打了个招呼。少年脸上满是汗水和泥土，眼睛却像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明宫凌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几个字：打的很爽，下次还敢。
另一个好歹还没脱离人的范畴，夏油杰吃力地坐了起来，甚至不敢看他：“抱歉，明宫老师……”
但明宫凌琢磨着，这位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想必也是还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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