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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和师娘带领着大批娃娃兵下了山。
湖湘大地白茫茫一片，百年不遇的雪霜，冰封了沿途所有的乡村和都市。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地嚷嚷个没完。
那些雪地上东一簇西一簇的红色屋顶，像童话中低矮的城堡。街道则像一眼望不到头的溜冰场。
师弟师妹们还算听话，跟着师娘，亦步亦趋地铲雪清障。
总得来讲，一切还算顺利。
腊八节之前，他们一直在湖区周边活动。
忙起来，就跟各地自发组织的救援团混杂在一起，分发食物和取暖用品。
闲下来的时候，师娘也会带上他们，顶着寒风，逛逛乡间小道，或着穿街走巷，领略都市霓虹下的夜景。
突如其来的大雪，让常年身处南方的人们，困顿之余，多多少少都比往年要兴奋一些。
救援团总会弄来源源不断地物资，他们的足迹也越来越远。
师父除了每天晚上收工时，清点一下人头，似乎也没别的事情可干。
一切凭师娘做主。
他在山上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像个无心理政的昏君，数着墙头上的树叶，把自己埋进躺椅里，静等百官退朝。
百官吵吵闹闹，一会儿要吃雪糕，一会儿要喝热饮。还有惦记着臭豆腐的。
众口难调。
那就不调了呗。
他任由孩子们缠着师娘，自己却惬意地当起了安乐公。
他们漫无目的地跟着救援团，走州过县，一路游荡。
等到发现该回家过年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在千里之外。
经费所剩无几，先前的兴奋劲也消耗殆尽，师弟师妹们不是感冒，就是发烧。
娃娃兵团成了流动的儿童医院。
一天早上，师父终于做出艰难的决定。
该原路回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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