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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瞳把我和小义送到山门，没作过多停留，他扬扬手，便头也不回地转身上山了。
左侧的一大片空地，正是演武场。
想起那天小义被押上台的场景，竟有些恍若隔世。
如果那天我爽约不来，如果那天灵鹿没有出现，我这会儿应该还躺在师父的靠椅上，悠闲地晒着太阳，做自己的山大王呢。
小义则会被四爷收入门下，成为和赤瞳一样的左膀右臂，在断指山青年一代威望日高，前途无量。
可惜，往事不可逆，明天更凄惨。
“呦，呦。”
两声轻叫，演武场东侧的暗处，一个影子飞奔过来。
小义迎了上去，背包飘成一条直线。
是灵鹿。
看着灵鹿和小义搂作一团，滚来滚去。
我欢欣之余，不胜感慨。
日子过得真快，灵鹿居然也长高了很多。
它把长长的鹿角抵在小义的两腿之间，来回磨蹭，一会儿又跳开几步，猛地一转身，扑在小义胸口。
小义远远向我招手，灵鹿一个猛子冲了过来，围着我兜了几个圈，又跳跃着冲向小义。
它不知疲倦地在我和小义中间来回穿梭，直到我跟他们汇合。
“这么长时间，你都去哪了？没饿着吧？”
小义打开背包，把刚刚领来的饼干和水尽数拿了出来，拆了一地，一丝不苟地喂灵鹿。
灵鹿象征性地吃了几口，仰头嘶鸣。
“我要下山办点事，你能等我回来吗？”
重逢在离别时刻。
小义不想伤感都不行啊。他摩挲着灵鹿的绒毛，表情难看得像刚喝了一大碗中药。
上次分开的时候，小义暂时失去了人身自由，算是形势所迫，情非得已。
可现在要让他自己主动下决心，和灵鹿分开一段时间，这就有些于心不忍，难舍难离了。
“放开我的鹿，别乱喂垃圾食品，不稀罕。”
一个小姑娘转出山门，快步走来。
她扎着两根小辫子，边走边啾啾有声，招唤着灵鹿。
灵鹿跑出两步，忽然又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小义。它尴尬地站在那里，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你的鹿？”
小义一脸黑线，有点蒙圈。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不成？”
小姑娘问得理直气壮，不像认错了的样子。
灵鹿的反应也简直证实了这一点。
“它…确实是我的。”
小义憨憨地平摊双手，看了看左右两边。似乎在空气中寻求某种显而易见的支撑。
然而，空气毕竟只是空气。并没有支持他不言自明的诉求。
小义缓缓地给自己的辩解加上了后缀：
“以前。”
“以前？我都养了小一年了快，你想说多久以前啊？”
小姑娘走过来停在灵鹿身边，抬起一只小手轻轻地揉搓灵鹿的耳朵。她依依不饶地质问小义。
似乎那张黑脸上刻着大大的骗子二字。
“真的，它以前真是我的灵鹿，我们形影不离的，是不是，源子？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呀。”
小义竟被一个小姑娘逼得手忙脚乱，语无伦次。急吼吼地请求帮助，我差点笑出声。
这是他第一次请我帮忙。
以前我都是不请自来，还帮了倒忙。
这次必须得好好帮帮他。
“你把灵鹿还给人家小姑娘吧。”
我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