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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芒院,静草堂。
西厢房的灯光,透过古旧的木棱窗,映出一抹淡淡的悲凉。
二爷躺在卧榻上打了一个小盹。
脚边的小电暖优哉游哉地转来转去。案头养生壶里泡着一汪浓茶,每隔几分钟嘶嘶地响上一阵。
瞧那样子,养生壶怕是被用作了加湿器也不一定。
已经是凌晨时分,二爷刚刚放下一本残卷。萦绕不绝的困意,就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脑子里嗡嗡乱叫。
这几天以来,山上出了太多事故。即便夜半无人,万籁俱寂,安心睡眠也几近奢求。
能丢空害乏,眯上这么一小会儿,都是天大的慰籍。
然而…
也就只有一小会儿。
“叮。”
突然,一声轻响。
电梯到达预设楼层般的轻响之后,屋子里红光闪烁。
书桌旁的矮架上,一颗拳头大小,长得跟夜明珠一样的水晶球,一改平日斯文,发出焦躁不安的红色光晕。
一级警备,全域封禁。
没完没了了还!
二爷撇见红光的一瞬,抓起外套,箭一般闪出了厢房。
他心里乱骂不止,脚下一刻不停,猫着身子窜上屋顶,几个跨步,便到了连接后峰的飞索旁。
三爷远远地从对面赶了过来。颠着一条跛腿,像踩了单只高跷,一拧一拧的,速度却飞快飞快。
三爷嘴里居然没有骂骂咧咧,大概是自知大事不妙,要留点力气对付接下来的险情吧。
后方的子弟几乎已经全部出动。人头攒动,各司其职。
一部分井然有序地前往各个交通要道武装戒备,剩余的人黑压压一片,蜂群般顺着山道增援过来。
“老四呢?”
“我刚看到一个身影,应该已经过去了。”
“走。”
三爷顿时有了底气,他也不谦让,径直跳上飞索,滑向对面。
“那两个小崽子该不会有事吧,真不该听老四的话,把他们留在上面,万一…”
二爷一边奔走,一边懊恼不已。
“哪有什么万一,目标在阴阳塔,禁闭崖那边应该没事。”
呵呵,你们也知道了,三爷没猜错。
紧闭崖那边确实一点事都没有。
那边的人正在这边惹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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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清脆的碰撞。
紧接着一阵乒乒乓乓的碎响。
我能听见声音了。这算是成功了吗?
真悲催,当然算不上。
我和小义正被强大的气浪抛掷在空中肉球般翻滚。
我又看见了那座塔。
我们就像是塔里面射出来的导弹,正拖着长长的尾气,身不由己地急速远离。
我在翻滚中一遍又一遍地瞥见那座塔。就像在看一帧帧连续的动漫画册。
下四层的石塔如同特殊材料浇灌的发射台,夜色中坚硬挺拔,岿然不动。
然而…
上面三层的水晶体已然下坠。
本来浮动着游走在它们之间的气流层,像被瞬间抽干放净。水晶体砸向石塔,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
整个晶体表面长出无数根须状粗细不一的深色暗纹,发出冰川龟裂的声响。
在某个临界点,不可避免地轰然倒塌。
晶体摔得稀碎成渣,像无数个弹珠持续不断地倾泻在琴键上,发出的清亮而嘈杂的混响声。
祸事真的来了。
我们把塔尖给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