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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在这里?”王小米一脸惊愕的看着李泽坤,他的腿受伤了。此时的李泽坤已经昏迷不醒,他在昏迷之前只说了一句话,“小米,我回来了。”王小米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只是不敢置信,在这里遇见他。
王小米看着昏迷不醒的李泽坤,望着漫天大雪,这白茫茫一片大地中,到底哪里是家的方向。那时候的手机还不是智能机,没有导航,一切只能凭借感觉。小米看着大山,她仔细的辨认着方向。为了救李泽坤,她把从镇上购买的礼物全部扔掉,包括奶奶的轮椅,没有办法这辆三轮车最多能容纳一个人。
冰天雪地,这里没有一点生气,王小米使劲抱着李泽坤,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挪到了三轮车上。小米拿了一张塑料布盖在李泽坤的身上,看着李泽坤熟悉俊朗的面孔,王小米叹了口气,“你到底遭遇了什么,竟然弄这个样子,你要好好地活着,我和小思泽会等着你。”
王小米把使劲的搓着手,放在李泽坤的头上,摸了摸,有些发烫,他可能是发烧了,身体在如此寒冷的冬季里竟然冒着热气,她又用手指在泽坤的鼻孔出试了试,确认他还活着。
“该怎么办呢?到底该往哪个方向走呢?”王小米绝望的看着四周,她想推着三轮车继续前进,只是到底往哪个方向走呢?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王玉石焦急的等待着,他看了看堂屋的挂钟,知道已经六点钟,马上天就要黑了,不能再等了。这么冷的天气,如果在外面待一夜会被冻死,他不能让自己的女儿王小米就这么冻死。
他跑到村委,跟村里的领导说明具体情况,村长及书记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花白的头发在灯光下显得越发光亮,他抽着旱烟,嘴里“吧嗒吧嗒”吐着白色烟圈,沉默片刻后说,“叫几个村里年轻劳力,打着电筒,还有借几个手机,分成三个组,每组五个人一起出去找。只是我已经多次通知这几天不要外出,为什么不听话?”
王玉石焦急的说,“闺女昨天刚回来,不知道村里的通知,一大早走的,我想通知时已经出去了,给大家添麻烦了,我在这里谢谢大家。”说着,眼中闪烁着泪花,差点给众人跪下。
此时人群中一个年轻人开口说话,“王小米走的时候带手机了吗?”
“带了带了,家里没有电话,也不知道怎么打?”王玉石说。
“你把号码给我,我用手机打一下试试,只是这山里的信号确实不好,不知道能不能打的通?”年轻人淡淡的说。
王玉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小米的电话号码,每次去镇上打电话他都会带着这张纸条。
年轻人看了看号码,掏出手机,在手机键盘上按下王小米的电话,“嘟嘟”一阵盲音后挂断。年轻人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山里没有信号,打不出去,估计她想求救也打不出电话,我们赶快出发吧。”
王小米已经非常疲惫,在大雪封山的时间里,顶着漫天飞舞的大雪,她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看到受伤的李泽坤陷入昏迷。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如果把他一个人留在原地,自己出去找出路,如果回来找不到了怎么办?
作为在大山生活了十几年的人,她深知被大雪覆盖后,很难找到方向。王小米无助的推着三轮车,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往前移动,她不能放弃李泽坤。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除了白茫茫的大雪,什么也看不见。
从村子到镇上大概50公里,如果按照正常的路走,王小米也许不会迷失方向,她选择了小时候经常走的近路,由于大雪封山,小路被掩埋,造成了现在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她开始后悔,但是也感觉到幸运,如果不是走小路,就不会遇见李泽坤,也许等大雪停了,李泽坤会被冻成冰人。
村里人已经开始寻找,他们兵分五路,并且约定好时间,在晚上十一点钟,不管能不能找到,必须返回村子。众人带着探照灯,绳索开始出发。
家里人一直在村口等待着,此时王多麦看着出发的队伍,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赶紧追上去,对父亲说,“爸,我知道姐姐在哪里了!我们小时候去镇上,会抄一条小路,节省时间,沿着大路找不到,可以走这条小路。我来带路,大家跟着我一起。”
陈秀英看着拿着探照灯的人群在黑夜里像一条火蛇般,急匆匆的往前行,很快这条火蛇分成五路,漫山遍野的找起来。王多麦跟着父亲,沿着记忆中的小路往前走,只是他那时候太小,对于路线记忆并不深刻。
三轮车还在艰难的往前移动,此时李泽坤突然呻吟一声,他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夜,摸了摸伤口,疑惑自己到底在哪里。王小米看见他醒了,急切的目光望着李泽坤的脸,只是天色太黑,这种眼神淹没在漆黑的夜里。
“你醒了?谢天谢地!”王小米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
“我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李泽坤努力的思考着,他不知道自己明明是计划来村里看看,为何会受伤,此时又半躺在三轮车里。他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惊讶的说,“怎么是你?王小米?”
“你还是不要说那么多话,你腿受伤了,我再想办法出去,只是雪太大,我迷路了,现在东西南北,我自己也分不清。”王小米有些落寞的说着,她确实太累了,此时看着李泽坤醒来,她刚刚绝望的情绪又缓和一些。
“王小米,你是王小米?”李泽坤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有些兴奋的说,“我知道,你是王小米,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听到这句话,王小米觉得心头一暖,她心里想着,“泽坤,你记起我了吗?我就是王小米啊!”只是此时,她不知道该不该与李泽坤相认。
“是我,王小米!李总,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相信我!”王小米坚毅的说,她不能放弃泽坤,如果生命就是终结,与自己爱的人一起也会是快乐的。
“小米,天太冷了,你不要管我了,自己先走,如果这么走下去,也许我两个人都会冻死!”
“不行,我不能放下你!”
“那你扶我下来,我们一起走!”
王小米知道李泽坤已经醒来,想着放弃三轮车,搀扶着他一起往前走。他几乎是靠在她的身上,艰难的往前挪步。张爱玲曾经写过,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玫瑰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衣服上的一粒饭渣子,红的还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此时王小米一直在想,李泽坤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他的任何举动和表现都是爱曼迪,有时候却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白玫瑰与红玫瑰不可兼得,他是贪心的主吗?
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大山,无论是白玫瑰还是红玫瑰,此时变得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还能继续活着,王小米想着小思泽,想到父母、奶奶、弟弟,她不想就这么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