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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清笑了笑,“我知道。”
司徒天海还欲说什么,却是瞳孔微震,却是来不及。
“不要!”老林关注到了,伸手要去阻止,但詹清另一只手已经握住了那根插过詹光晨肉块的铁签悍然插入心脏。
太用力,直接刺穿了胸腔,从后背刺出。
她松开尖刀,捂住了司徒天海受伤的手掌,鲜血融合在一起,眼底含泪,声音有些颤抖:“谢谢啊,对不起。”
“可是我坚持。”
她松开手,滑腻腻的手指即将落下去,虽被司徒天海握住,但呼吸停下了。
因为这是命运啊,她如何对抗自己的命运?
对抗詹家的命运?
司徒天海微躬身,本来张开的嘴微阖,后来闭上,可最后还是低声说完后面的话,“他小时候趴在窗台看的一直是在对面广场上踢毽子的你。”
那是她在陈家武馆练武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她年少老成,心里就在想:这个男孩将来一定很苦,因为身世背景差太大,门不当户不对,要吃亏。
但她那时候没想到是今日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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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一幕,姜曳扭过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沉默走进吊着詹光晨尸体的大厅,看着曾经罗列祖宗排位的地方,再看着地上□□草跟灰尘掩盖住的她蹲下来,拨开甘草,看到了石板缝隙间细微的红痕,抬头看去,她微微一怔,上前在牌位台下面拉开了壁龛。
里面空间不大,容纳不了成人,可后面通了坐台的另一侧,估计就是从后面溜进来的,也刚好足够容纳一个体弱消瘦的廖溪辰。
壁龛上有两个对称的小孔洞。
姜曳忽然明白了,明白了廖溪辰为什么说自己软弱无能,因为他当年只能躲在这里眼睁睁看着廖芸两人惨死,而凶手詹光晨跟司徒庸几人在外面他不能敌,只能躲着,躲着。
而当年,詹光晨也一定如他今日一样,架起火堆,剥皮吃人肉
那时的廖溪辰一定下了最狠毒的决心,不管当时是否有足够的证据,他都想过要靠自己让詹光晨这些人生不如死。
这世上很多人都会无意间变成自己最恨的那个人,因为想让自己承受的痛苦让对方也承受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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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在后院瓦房下的地下室发现了灯光。
姜曳走在秘道口,发现下面闪着红彤彤的光,走下台阶落地后,抬头就看见了天花板上红灿灿的灯盏。
人皮灯笼高高挂。
有些很老了,二十多年,但数量远不止三盏。
还有八盏是新鲜的,血水斑驳。
两个骨灰盒工工整整摆在桌子上,上面写着委托信,给司徒天海的,委托她安葬自己姐姐跟母亲的遗骨跟皮囊。
里面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了她们,可是其实一开始,我就已经跟她们一起死在这里了。
姜曳抬头看着人皮灯笼,心里想:其实他最痛苦的是以为自己终于战胜普通人善良的天性,堕落成魔鬼,却偏偏在詹清那犹豫不决,他认为这是最大的痛苦跟不该。
生活在充满爱家庭的孩子,天性良善,若是变坏,就一定是一个极端痛苦的过程,如果变得不彻底。
那更痛苦。
就好像他尝试咽下的肉,最终还是吐了出来。
可爱救赎不了恨。
姜曳低下头,想了很多事,尤其是想起廖溪辰努力吃肉以及詹清提到前者吃素以及不肯碰自己姜曳想到了一些事,忽然身体晃了下。
“阿宝?”老林一惊,扶住了姜曳,以为她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累了。”
姜曳撑住了墙壁,长长吐出一口气。
————————收检地下室的时候,看到这么多的人皮灯笼,一个警员既觉得恐怖,又有些茫然,问老林:“如果廖溪辰以前就来过这里,还亲眼见到自己姐姐跟妈妈在这里被害,那他逃出去后就应该直接报警或者去求助梅法官就算是为了要自己下死手更痛快,也得白等二十年啊,那不是让仇人白舒坦二十年,这逻辑上不通啊。”
因为有可能证据已经被处理过了,詹光辰能为了那么点怀疑就灭杀25个矿工,就算处理掉了廖芸两人,也还是会继续处理有威胁的人,不会猖狂到把证据留在这里。
之所以后面人皮灯笼都挂上了,那是因为他们确定彻底安全了。
二十年啊,安全了二十年。
老林没直接回答,而是抬头看着上面的人皮灯笼,尤其是看着很老旧的那一批,他反问:“你说,这上面的人皮籍贯是隔壁省的,还是咋咱们省的,有没有汕州的。”
小警员呆滞了下,渐渐反应过来了,但脸色变得很苍白。
所以如果有本省的,有汕州的,为什么没人知道,历史上也没听说过这样的案子?
也许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也是为什么廖溪辰没有选择报案,也沉默二十年的原因。
姜曳走出去的时候,詹清两人的尸体已经准备运走,法医出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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