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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方开车带着姜半见回到姜家时,已是将近十一点了。
姜半见没有家门钥匙,看着紧闭的大门,她无意识地用手指甲抠起了掌心。
在原本的剧情里,半见曾有一次被锁在门外的经历。她在学校里遇上了点事,回到家中已是十点。佣人本想给她留门,这举动被姜曼文注意到后,后者十分强硬地下了令,非要佣人将门锁上,理由是要让半夜还在外头鬼混的半见长个教训。
姜半见拖着疲惫的身子好容易才回到家,却发现无论她怎么按门铃,都没有人来应门。最后,她不得不放弃了回屋休息,裹着外套在院子里过了一个晚上。
她分明吹了一整晚的冷风,第二天却仍旧活蹦乱跳,没有任何感冒的迹象。这让姜曼文对这姐姐的厌恶程度又上一层楼。
看到苏方很自然地掏出了钥匙开门,姜半见先是赶到惊讶,随即眼神一黯,却半句话都没有说。
苏方意识到什么,轻声问了一句:“没有家门钥匙吗?”
姜半见小幅度地点点头。
“这把给你。我之前因为钥匙忘带了,在外面过了一夜,那天之后我就去复制了一把,你拿去用吧。”
姜半见看着躺在手掌心的钥匙,眸中隐约有光彩流动,刚想说些什么,一抬头,却瞧见姜曼文站在门边。她脸色一白,将所有的话都吞了下去。
姜曼文阴阴地笑了一声:“姐姐还记得回来啊。出去和哪位狐朋狗友鬼混了,竟然玩得这么晚?”
狐朋狗友苏方:?
您有事吗?
他刚想出面说上几句话,站在他身边的半见小心翼翼地一伸手,拉住了他衣服的下摆。他回头看去时,就发现她无声地说了个“不”字。他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有贸然出声。
虽然没有开口,他还是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将手伸到衣服口袋里,摸索着打开了录音笔的开关。
“我说姜半见,你到底把姜家当成了什么地方!我们可怜你、施舍给了你一个家,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现在竟然连按时回家都做不到了?既然如此,明天就让爸妈把你扫地出门如何?反正你这种废物,对我们家来说也没什么用处。”
姜半见始终低着头,没做任何的回应。
姜曼文连着用“废物”、“怪胎”之类的说辞羞辱了她许多遍后,可算觉得满足了,轻哼一声便准备离去。
姜半见就抓到了最后这一瞬间的机会,忽地一抬头望向了妹妹。
她竟然真的瞧见了,在姜曼文眼中尽是无法掩饰的不甘与妒嫉。
“你瞪着我做什么!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你也配?”
姜半见忙低下了头,只是此刻的心情与几秒钟之前已截然不同。
等姜曼文带着一帮佣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大厅,姜半见又一次拉住苏方的衣服下摆,语气中难以压抑的兴奋不经意间便泄露了出来:“苏先生,曼文她……”
苏方知道姜曼文她并未走远,便向着她比了个“嘘”的手势,而后者也立刻会意,将所有的情绪压回到了心底。
看姜半见上楼时的脚步比以往轻快许多,苏方忍不住去想,今晚她的梦会不会也比过去更愉快些?
但这些还不够。他的当务之急,是要带她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家。
第二日,苏方是被从窗外传来的某种碎裂之声吵醒的。
他猛地坐起,觉得那声音有些不对,探出半个身子向外头张望时,就瞧见二楼客厅的窗户那儿,半见的大半个身子已挂在窗外,有一双手死死抵在她肩膀上,试图继续将她往下压。
得亏半见的力气足够大,牢牢攀住了窗框,她的身体几乎没有任何的晃动,某种程度而言,此刻的她并不危险。
然而苏方还是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他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屋子,向隔了几间屋子的客厅冲了过去。
苏方几乎与带着女儿离开客厅的姜家夫妇撞个满怀,好在他反应力足够快,及时避开了。他看着被姜建宁背在身上的姜曼文,那张小脸惨白惨白的,呼吸频率也快得不正常,要不是此时她手上的珍珠手链与方才那双压住半见的手上的一般无二,他都要怀疑险些被推出去的是姜曼文了。
顾不上去问候姜曼文的情况,苏方先进了客厅。
姜半见正站在玻璃窗边上,脚边是一堆玻璃碎片,衣服被扯得凌乱,身上许多地方都有水渍。她正握着一块帕子,一点一点地擦着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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