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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和谐场面一直维持到了肖嵘稻去世那一日。
丈夫去世后,严慢开始掌家,看着无数财富自手中流过,她却只能存下其中极少的一份,她的心态逐渐失衡,决意要做点什么改变局面。
她自然不可能明着对姜半见动手,与之有利益纠葛的人少之又少,一旦她这么做了,第一个受到怀疑的必然是她。
彼时姜半见不过十岁,绑住一个信赖她的孩子要比杀死一个孩子容易得多。她只要将其抓在手心,断绝其出嫁生子的可能性,那么所有钱财仍将在姜家内部流转,传不到外人手里去。
严慢颇费苦心地制作了一份预言书。因着预言书确实“料中”许多发生在姜半见身上的事,几乎一点不差,加之受到严慢的长期影响,姜半见对这份预言书深信不疑。
而根据这部预言书推算出来的命轨,姜半见唯有一生守在姜家,将舅母与表哥视作至亲之人,断绝与外人的往来,才能得到善终。
在原本的剧情中,她对这预言书的信任几乎持续到了死前最后一刻。那时她终于因为一些变数决然离开姜家,却在计划订好准备要执行前染上重病就此撒手人寰。她倒是不悔自己做出离开的决定,只是忽而觉得这一生很是可悲。
眼下这个时间点,预言书的影响力已开始起效,姜半见为了能断绝与“外人”的联系,已有好一阵子不见客人。她甚至在严慢示意下,搬到了内院最角落的一间屋中,快断了和府上人的往来。
而苏方在姜家外头蹲这小半个月,就是要等一个严慢和她二字肖远都不在府中的时机,迫使半见必须同他见上一面。
苏方在堂中坐了一会儿,便看到一个姑娘手执团扇进了屋。
她用扇子遮去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眸子,定定地望向苏方。
苏方轻叹一声,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来:“姜姑娘若是不想见我,方才直接拒绝了就是,不必……不必用这种法子。”
进来的姑娘压根不是半见,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既然半见今日还没准备好要见他,他再回门口蹲半个月就是。
姜半见此刻正在屏风后头坐着。
她本已做好了见客的准备,但听了婢女落英的几句劝,她又生出了退意,决定要让落英代自己见客,她就躲在屏风后听着,看看对方到底有何事。
没想到,事还没说呢,对方竟看出问题来,准备要走了。
姜半见心下一急,也忘了要继续躲着,几步便从屏风后绕了出去,拦在了苏方身侧:“先生留步。”
苏方看了半见一眼,忙看向地面,含笑道了句:“姜姑娘好。”
姜半见微怔。
此人一下就认出了她是谁,看着像是有备而来。
“先生……”短暂犹豫后,姜半见一指家中的院子:“方才是我失礼了,还请先生不要见怪,随我到院中凉亭小坐片刻。”
苏方应了声好,再没多说什么,直接跟在了她身后。
姜半见瞧着落英也跟了上来,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了点别扭的感觉。她脚下微顿,旋即开口道:“落英,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吧,一会儿再过来。”
落英动作一僵,迟疑片刻才答应下来。
姜半见所指的小凉亭位于院落的正中央,四四方方的一小座,看着很是齐整。凉亭周围除了花草,再没旁的东西,藏不了人,是个适合说话的去处。
苏方观察过四周的景象,微不可察地一挑眉。
半见选中此处,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为苏方倒好茶水又问过他的姓名后,姜半见陷入了沉思。她确实不记得一位名叫“苏方”的先生,也不知他来此处是要做什么?
默然片刻,她还是选择开门见山,直接切入正题:“还未请教先生来此的原因。”
“姑娘客气,我今日来,就是来找您的。”
“这是何意?”
苏方眸中似有光芒闪动,眼神认真至极,也不知他从哪儿取出了一本小册子,放在石桌上推至姜半见眼前:“因为,姑娘是我命中注定的妻子。”
姜半见:?
她忙便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要不是附近没有丫鬟站着,她就该喊人送客了。
苏方倒是不慌不忙,连脸上的笑容都分毫未变,瞧着很是镇定。他伸手轻轻一点那泛黄且带着点破损的书册:“小姐看过这个就明白了。”
半见既然信预言书,那他也造一份就是。不过,两份预言书上的内容可谓是大相径庭,她最后会相信哪一份,他还挺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