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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方没等多久，就等回了一脸怒容的姜程。得亏他提醒得及时，否则缘道的那张桌子，就该被姜程一拳锤塌了。
他适时地递上一杯茶水：“喝杯凉茶消消火，然后再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儿能让你气成这样？”
一杯凉茶下肚，姜程冷静许多，至少能说出几句完整话了。
“我还以为昨天发生那姜敏的事，只要警告过就不会有问题，没想到今日竟然听到了更、更……总之就是很离谱的说法！都是编排我姐姐的瞎话！”
“你冲上去训她们了？”
“那倒是没有，香客多，何况又是在佛祖面前，我稍微收敛了一点。”
姜程眸中怒意未消，嘴角却忽地露出点笑意。
那几位小姐言之凿凿地说着姐姐如何如何，一个个像亲眼见过似的，还连带着将整个姜家都贬低了一通。只是让她们在庙外其他香客面前连连摔跤，相互搀扶着一时半会儿都站不稳，是他当时能想到为数不多的应对方式。
苏方一挑眉，没有深究，转而宽慰道：“既然知道她们说的是瞎话，想法子将其破了就是。”
“先生有办法？”
“没有。”
“……”
在姜程再一次被烦闷情绪缠住前，苏方起身向着马车停着的方向走去：“你我都不方便去女眷间打听消息、瓦解流言，但这事儿有人能做。别在这儿生闷气了，先回去。”
“谁能做到……先生是说，我娘？”姜程一下反应过来，几步冲到了苏方的前头：“那我们快些回去，我娘今个儿不出门，这时候应该就在府中！”
一路上，苏方都没怎么说话。
他带姜程来月明寺，就是想让后者听听这些流言，并以此为契机，同虞曦谈谈此事。
虞曦与丈夫感情和睦，所以一些个后宅常用的手段，她向来是用不上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会。让虞夫人来处理此事，效率大概比他出手要高得多。可他若是贸然提起此事，只怕会引来对方的怀疑，所以在这其中加一道桥梁就成了必须要做的工作。
虞曦果然在家，看到儿子急急忙忙地闯进屋来，她也没表现出半点担忧，不慌不忙地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让你急成这样？”
“是姐姐……有人在外头编排姐姐的坏话……”
这句因为气喘未说完整的话轻易便勾起了虞曦的怒火，眼见着虞夫人展露出了要同人拼命的架势，苏方赶忙劝了一句：“夫人您先别急，先等少爷将情况给您说一遍吧。”
听完再冲出去与人拼命也完全来得及，如此一来说不定还能有的放矢、提高效率。
虞曦忍住怒意听儿子将今日种种听过一遍，很快就抓住重点：“你说……那几位你不认识的小姐曾提到，最开始传出这消息的人，与我们姜家密切相关，甚至可能是某位亲戚？”
姜程点点头：“我听到她们是这么说的。她们还说得极肯定，就好像亲眼见到姐姐烂了脸、身边养着个三岁小孩一般。”
“那我心里有数了。此事你不要插手，由娘来处理。”
姜程点头应了声好。
娘亲当真是说笑，就算他想插手，也不知从何下手啊。
见虞曦的表情似乎颇有把握的样子，苏方便没有插话。
眼下流言虽然传得越来越离奇，可传播的范围实在有限，否则以虞夫人的人脉，早就该听到风声了。那几位烧香的女眷也是他赶巧凑到，错过今日，至少得等小半个月，才能让姜程听到新的流言。
由此可见，事情闹得并不大。也许，这已是姜敏用尽法子后能起到的最大效果，但在虞夫人跟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有虞夫人在，哪儿还需要他来担心？
见苏方一直不开口，姜程心底犯起了嘀咕。
贴心姜程仔细一琢磨，他竟拉着先生听了这么久的家长里短，都把先生尴尬得说不出话了，他一时愧上心头，赶忙开口道：“这大半天，净浪费先生时间了。天色不早，可别耽误了先生回家吃饭，不如我现在就送您回去？”
苏方：……
这孩子每一回的实诚想法都让人消受不起。
他还没想好如何婉拒好意，虞曦倒像是看出了什么似的开口道：“也快到府中用晚饭的时间了，先生若是不嫌弃，不如就留在府上，吃过晚饭再走？”
今天尚未能见到半见的苏方自然对这一安排最满意不过。
让他颇感遗憾的是，一直到晚饭吃完，半见都没有醒。
他毕竟只是客人，不方便继续在姜家叨扰，只好抱着第二日还能再见面的想头，带着遗憾回了家。
几日前在背后编排姜半见被正主弟弟撞见的姜敏虽丢了个大丑，却并没有吸取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