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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只身寻到落堂时，高斿和文觇早已不见人影。
落堂之内的阴气，气息亦不似平日所见。
躲在此处的，皆是游荡于世间的游魂，不识冷暖，不问缘由。只屈居一隅，看遍发生在佛门净地之内的世间事。
顾宁作为天师，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万鬼皆识。
“是——顾天师？”
“是我。”顾宁收起魂玉，循声回道。“可有见过逃到此处的两个人？”
落堂之内，再无应声。
往前踏过几步，能清晰地感受到堂内的游魂左右逃窜。无人敢靠近她这位勾人魂魄的女天师。即便，顾宁此刻是以真身示人。
“不愿同她说，说给我听听如何啊？”
“我是小柒啊。”
黎小柒突然从堂外蹦进屋内，脱口问道。
窝在角落的众多游魂，听见她的名字，这才壮着胆子凑到了顾宁的身前。主动提起从此处逃离而去的两个人。
高斿和文觇。
“他们是什么来历？”
“将门之后。那些来滇池刺杀皇帝的，都是将门之后。”
出身将门？
顾宁俯身下蹲，抓住了话中的关键词。
同大亓皇室结仇的将门一族，若非是在肃雍帝在位时的死敌。那便只剩下先帝薨逝前的敌军。
这与早前他们探查到的消息，别无二致。
不管是先帝陵墓，亦或是前朝盛名在外的修士墓，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当年开疆拓土而起的桩桩血案。
“所以，他们为了能复仇，甘愿与阴魂共生？”
“是啊。”搭话的游魂点头应道。“他们希望同那两个一样，成为完美的共生者。”
一如高斿、文觇。
被阴魂吞掉魂魄，肉身不腐。生魂化作怨气，只为复仇。
在肃雍帝赶来滇池之前，滇池之内死去的冤魂不在少数。无辜百姓，平白被骗去这帮人的手上，为他们的复仇大计血祭大旗。
“放心，我家天师可厉害了。定能捉住那两个入了共生劫的人。”
“亲自带他们下地狱。”
黎小柒席地而坐，平视着站在眼前的小鬼，声似寒冰。
跟在顾宁身旁久了，她也养成了类似的性子。恨不得马上逮到高斿他们二人，将其撕碎。
“小柒姑娘，沈少卿醒了。”
“啊，来了来了！”
得了确切的消息，黎小柒也顾不上再同落堂中的游魂闲聊，起身朝着沈辞所居的禅房跑去。
撞开房门，将在此医治的槐琤吓了一跳。
“这丫头，怎么毛毛躁躁的？”
“在沈少卿这件事上，确实是有些毛躁。槐琤，你说是也不是？”
“这还用得着我说？”
沈辞才睁开眼，听见了顾宁同鬼医槐琤的谈话。视线落于手边的小丫头身上，不予置否。
借着黎小柒的力，撑起身倚在床头。
“多谢鬼医前辈替在下诊治。”
“沈少卿客气了。小柒姑娘日日守在你床前，你是不是也该……”
槐琤站在顾宁身侧，挑眉看向床榻之前的小丫头。黎小柒面色如常，看似对她的调侃不甚在意。
手抓在沈辞的被角，已经拧成了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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