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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五个小子算起来也是他最为得力的手下。如今竟要亲眼预见他们的死亡，沈辞怎能不动容？魂灯寥寥，仿佛一柄利剑，狠狠插在他的心间。
“动作快些，兴许还能夺回他们的魂魄。”
“多谢。”沈辞拔出剑鞘，踉跄着往山顶飞去。“我这就去接他们回家。”
山顶，羯妄拍卖行的门前，并排躺着五具尸体。
从体内飘出来的阴魂皆被装在一个小巧的玻璃罐中，经过炉火的炼制，已然同肉身完全脱离。炉火褪去，顾宁手里的五盏魂灯怦然崩碎。
肃雍帝派来的五个少年英才，就此丧命。
“我们回家……”
沈辞噗通跪倒在地，连续磕了三个响头，将眼下的五具尸体拖在了背上。
才走出几步，身后的尸体再次跌落在地。坚实的肉身，却又消失不见。只余下几件衣袍，堆在山顶的泥地里。
“沈少卿——”
黎小柒轻轻唤了他一声，替他揽了几件衣裳搂在怀里。
“谁？”
顾宁甩出银鞭，冲向羯妄拍卖行门前，连续抽了两下。匿在门后的两道人影立刻露于人前，视线瞟向被顾宁抓在手中的玻璃罐子。
“顾天师，小心伤到人。”
“我们只是来取回魂器，绝无恶意。就在您手上。”
来人看来很是忌讳同顾宁交手。只盯着她手里握着的以阴魂炼就的魂器，频频示意。
“回去交差吧。同你们家主人说，这魂器，本天师收下了。”
“恐怕不妥吧？”二人极不情愿，“天师手下留情，可不要为难小的——”
二人唤出兵器，嘴上求饶，下手却毫不手软。
提着两把短刀俯冲而下，插进魂玉的扇柄之中。顾宁反手一转，将冲上前来的两人拧至身后，提脚踹了出去。
“撤。”
“哪里走？！”
顾宁高声喝了一句，将魂玉抛向二人后背，拍在了后颈上。
“小柒，带着沈少卿先走。”
“哦，好。”
一行四人再返回京内，在大理寺门外置了一副棺木。找了京内木活最厉害的师傅，才将那兄弟五个的官服端端正正地放进其内。
此事，亦惊动了坐在宫墙内等候消息的皇帝。
不过是为了一幅画，就令大理寺折损了五员大将。损失惨重。
“两位大人，请节哀。”
“唉，王爷请回吧。老朽还要准备兄弟们的后事，就不留各位了。”
大理寺卿眼底噙着泪，颤着手摸向停在门外的棺木，下了逐客令。
圣意难违，怨不得任何人。怪只怪，他的这帮兄弟运气不好，撞见了那等阴邪的东西，丧了命。
“大人准备将他们埋在何处？”
顾宁小心合上棺木，看向面容憔悴的大理寺卿。
“这衣冠冢，还是埋近些。最好叫他们一抬眼，就能瞧见大理寺的院子。”
“甚好。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顾宁隐去藏于袖中的魂器，将原话堵了回去。
不识真相，不知真相，如此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