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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在沈辞手上的绳子又被狠狠拽了一下，险些摔倒在那娇弱的花魁身前。
“命挺硬，问题不大。”
“既然这样，不如您给我们清月开个方子？”
黎小柒才把过脉，老鸨就摇着团扇走进来。清月姑娘这棵摇钱树，眼下可不能倒。
“找个郎中再看看。医术，我也就懂个皮毛。”
沈辞刚回过神，就见她横着眼从他身上掠过。还挺记仇。
无常鬼的拘魂锁没能困住那团黑影。
郎中还没到，清月姑娘再次晕倒在众人面前。不停翻腾。
“哎呦，这——这可如何是好。”
栖吟楼的妈妈看着瘫在地上的清月，在屋子里横冲直撞。震碎了不少名贵的物件儿。刚凑到满地的碎片前蹲下，熟悉的恶臭又朝着顾宁三人的鼻息之间飘去。
在鬼狱失踪的宋嗣钺，不知何时也闯进清月的那副躯壳。
“我滴个乖乖。黑袍大哥，你们鬼界还兴黑吃黑啊？”
“不知道，我也是头一次见。”黑无常扒下那双发抖的手，应道。
血腥味儿溢满了整个房间。纵然早已做足了准备，沈辞还是被眼前发生的一幕吓出了冷汗。
两只鬼在人的体内撕咬交战。咔嚓咔嚓的咀嚼声越来越响，直至那团黑影失去声息。
“清月姑娘，清月姑娘？”
顾宁撤去结界，摇了摇她的肩。
“苏衍……”
她的嘴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陌生的名字。
“出来！”
顾宁捏着银扇，横在颈间威胁。再睁眼，花魁清月已然成了男人。
宋嗣钺窝在一个美人身上，仍旧未能抵消满身的腥臭。
“你说什么？”
“滚出来。”
沈辞拔剑，怒视着站在他的面前。
“哎哎哎，沈少卿您这是做什么。”栖吟楼的妈妈将人拦在身后，“有话好说，好说。”
养在鬼府的渡鸦如期而至。
“咕咕~~咕~~”
它站在窗前，眼睛呈赤红色。与之对视，是望不见边际的黄泉，白骨铺就的小路。
“吼！”
宋嗣钺的残魂被硬生生扯出来，晃得楼内叮当作响。摇摇欲坠。
青色发带凭空而起，落在他那本就残缺的阴魂之上，泛出淡绿色的荧光。尔后，渐渐趋向蓝黑色，直至消失。
拘魂锁将其擒住。挣扎之间，禁锢在此地的那抹残魂瞬间散成碎片，只余下一声叹息。
“阿言，对不起。”
最终，他还是唤了一声阿言。
一块木牌跌落在地上。质地同鬼府丢给顾宁的类似，却是用在人的阴魂上。苏言死后，也有这样一块木牌。
“天师，这个是苏言的。”
黎小柒胡乱翻了一阵，将一块小木牌递到顾宁的手中。宋嗣钺与苏言二人牵扯出来的命案，看来远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
“你们最后落脚是在何处？”
“戍州。”
沈辞脱了绑在手上的法器，将黎小柒推至顾宁身侧。
“带他们去戍州。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给清月姑娘准备的吃食，已被他消灭了大半。此时正朝着摆在一旁的果盘伸去。
“我们走了，你干嘛去？”
“栖吟楼啊。我替你们守着，放心去吧。”
黎小柒挎上医箱子，没留神，撞上了门。
“天师，咱骑马还是赶车？”
“缺个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