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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瑛的头上，长了个小鬼。
待他醒过来，就觉出自己的脑袋上压了个东西。虽然摸不到，却很沉。
“姜公子，救我。”
姜洵靠在顾宁身旁打坐，瞥了眼吊在头顶的周瑛。真想把他埋了。
周瑛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蹿进体内的那股气使他饱受折磨。一阵又一阵的绞痛，翻来覆去的昏厥。
“周瑛，我们可以救你。”
顾宁拉着姜洵起身，背对周瑛。
“多谢天师。”
周瑛松开紧握的双拳，提着的心也松了。
“还是要靠你自己。能不能打退这小鬼，还要借周兄你的力量。”
“我该如何做？”
“周兄只需相信，便可战无不胜。”
周瑛听她如此说，扛着一身的疲惫恢复了半分神气。扎进脑袋里的小鬼附身在他的后背。呜呜咽咽的哀鸣声断了。
“无常鬼，勾住那小东西。”
无常二鬼刚劈开一条通道出来，就被顾宁夺了手里的勾魂锁，甩进周瑛的后背。
周瑛悬在上空，身形跟着晃了晃。哀嚎声在那一瞬全部顶进他的脑海。嗡鸣声盖过了姜洵的声音，周瑛再次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在结界中横冲直撞。
“小兄弟，我来帮你了。”
姜洵一脚蹬在周瑛的后背，抓着勾魂锁连拽两下。
“你在做什么？”
“姜公子，它在啃我的骨头……”周瑛从牙缝里硬挤出半句话。“好痛啊。”
周瑛蜷着腿，掌心也渗出了血。血腥味儿混着小鬼身上的腐臭，熏得姜洵连连后退。
“只要你不肯，它便夺不走。”
“我信你。”
周瑛憋足了气，发出一声怒吼。
小恶鬼向外拱出半寸，爪子依旧扎在他的体内。剜肉饮血的声音在这片晦暗的天空下，格外刺耳。
“小东西，知道我是谁吗？”
“呜——”
姜洵将黑箫穿进它的魂体，笑问。
周瑛直起身，驼着背。煞气从指间流出，手背的青筋也变成了黑色。他的体力也已消耗殆尽，不停的抖腿。
“我尽力了。”
周瑛阖眼摔向地面，任由它躲在体内嘶吼。
“周兄可知，若这小东西出了你家舅舅的庄子会如何？”
“不知。”
周瑛单手撑地，喷了一口血。
姜洵替他搭脉，以其为容器的煞气竟贯通了周瑛全身的经脉。虽有不适，已然无碍。
“天师之恩，周某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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