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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会儿穆彦休就随着朱儿钻进了一个被荒草覆盖住洞口的山洞之中,期间隧道无光,全凭着朱儿身上闪烁的红光认路。
穆彦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样子,这才有些许声音传来。呜咽的哭声,痛苦的惨叫混杂在嗡嗡的虫鸣之中。穆彦休的呼吸几乎停止了,他呆呆地站着,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铃铛在一个虫池之中,无数的蛊虫从四面八方涌来,爬上她的身体。很快这些蛊虫就已经爬满了她的全身,啃咬着她的皮肉,吸食她的血液。她整张脸都扭曲了,喉咙发出痛苦而破碎的□□。
虫池之外的琅琊弟子来来往往,嬉笑怒骂,未曾见过有一丝一毫的怜悯愧疚之情。穆彦休对于宗门的修炼方法并非一无所知,只是今日才直面这份残忍。
他早就隐约猜到了铃铛的身份,只是不曾想,宗门之中所说的苗女竟然要经受这么多的苦难,而所有的人都将这些、这些残忍的手段当作习以为常,当作理所应当。
他的铃铛,从成为苗女候选人的那一瞬,就再也没有和旁人接触过。每日每夜被关在不见天日的石洞之中,然后时不时地被拉去虫池“修炼”。
为什么呢?没什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小姑娘被折磨而无动于衷,甚至在一旁说笑?!这是怎样的冷漠,又是怎样的残忍?!
穆彦休从没有像现在一般痛恨自己的无力与胆小,他的双脚灌了铅一般沉重,不能动弹分毫,心脏却被不断地撕扯再重组。
他张大嘴,想要剧烈的嘶吼,可是一点声音也没能发出来,阴冷潮湿的空气几乎要让他窒息。
他怔怔地看着,一动不动地看着,看着铃铛如何被万虫啃食,如何遍体鳞伤地被人从池中捞出,又如何被人带离。
在其他琅琊弟子将要看见他的那一瞬,穆彦休发软的双腿一步步地往后撤,然后飞快地转身逃离。
他连滚带爬地奔到琅琊谷深处,那个他与铃铛时常见面的地方。他用双手不断地拍打着石壁,对着里面躺在冰冷地面的女孩一声又一声地唤道:“铃铛,铃铛!你听得见吗?铃铛!铃铛!你别睡过去了,铃铛,你醒一醒!”
穆彦休怕极了,他害怕铃铛就这么死了,就这么,再也醒不过来了。
木木?
铃铛强撑着睁开了双眼,沿着光亮模糊地能看见穆彦休的一点影子。她用着自己仅剩的力气,一点点地往光亮的地方爬过去,蛊虫的尸体混着鲜血从她的身上掉落。
“铃铛,铃铛你别动了。流血了!你流血了!”穆彦休急得要哭出来,“别动了,铃铛,听话,别动了,别动了。你该多疼啊,该多疼啊······”
铃铛没有听他的,她费劲地爬到了石壁旁,将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手伸出去给穆彦休抹去眼角的泪水,“不疼,木木,不哭。”
泪水擦到一半,穆彦休的脸颊上蹭上了血迹,铃铛的右手就因为脱力掉了下来,穆彦休急忙接住,又因为铃铛右手冰凉的温度愈发难受,“我给你捂捂,捂捂就不冷了。”他不停地给铃铛的手哈气,试图让她能暖和一些。
铃铛道:“不冷,木木,不哭。”
“不哭,”穆彦休随便用手背擦了擦泪水,糊得一脸泥,“我不哭,我不哭。”他强忍着泪水,哭腔还是遮掩不住,一种前所未有的急切愿望冲击着他的内心。
他低头,紧紧地紧紧地握住铃铛小小的手,用着无比坚定的语气说道:“铃铛,我带你走。”
穆彦休语无伦次的不断重复道:“我带你走,我们一起去看琼花木偶,去挂红绸,我带你走,我们离开,我带你走,我一定要带你走。”
铃铛呆了一瞬,而后眉眼缓缓地舒展开,她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