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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云面色稍霁,他对这个太后虽然不甚亲近,甚至比不上自己的亲生母亲,可这些年她在后宫给他的支持和关怀,让他确实有所感触。
母妃一心扑在父皇的身上,从他记事起,每每记得的就是母亲对月含泪,渴望获得父皇的恩泽,而面对他的时候,常常透过他寻找父皇的影子。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的存在是为了给母妃一点慰藉,除此以外便再无其他的价值,甚至在父皇薨逝以后,母妃就自请离宫,不再过问后宫之事,甚至自请离宫,一心吃斋念佛,与他也很少联系。
而太后就不同了,她甚至超过了母亲的范畴,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母妃没做到的她都替他一一想到了,所以他无论再如何有自己的想法,也不能公然对抗太后。
“太后思虑周全,方沁确实可堪国母,这些时日,她处理后宫之事游刃有余,待我考虑清楚,便择日下旨。”
太后着实惊讶,她本想着皇上可能会拒绝的,可是司徒云的态度出乎她的意料,脸上的皱纹也舒展了许多,露出了真情实意的微笑。
“皇上能这样想就最好了,至于冷宫一事我不再过问了。”
司徒云从慈宁宫出来竟然没有发生任何口角,这大大出乎了后宫中人的意外,桂嬷嬷也是最清楚的人,从小看着皇上长大,这孩子性格张狂,如果给他一个火药桶子,恐怕能把这御花园里的所有花变成绚烂的烟花。
司徒云派人时时的关注着冷宫里人的情况,却不能常常过去,毕竟那是处置罪妃的地方,还是他当初亲自下旨的。
如今他要去会会那个苏醒过来以后温柔以待却戴着面具的花无双。这次他来的匆忙,并没有派人去通禀,故而李公公遣散去了这宫殿中的宫女和太监,独留司徒云一人在这萧瑟的园中闲庭漫步。
园中的景致不再,不再是当初他惊艳的样子,甚至住在园中的人也变了个样。他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想着该如何拆穿那人的谎言,毕竟见识过她的狡诈与危险。
此时的花无双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皇上会突然而至,她对身边的春桃说,“如今这后宫中,最受太后宠爱的便是方沁了吧。”
“可不是嘛,太后还有意让她做未来的皇后呢。方沁哪儿哪儿都好,不过啊,就是没有我们主子美丽。”最近主子心情不佳,为了让主子展颜,春桃也是用尽了心思的。
“休要胡说,我怎么能与她相比呢?她的地位品阶都比我高,而且背后还有太后撑腰,我是望尘莫及的。”
花无双看似将自己贬得一无是处,然而眼底的得意却是掩饰不住的温柔缱绻。
“主子,皇上那么宠爱您,有朝一日说不定你才是未来的皇后呢,这皇后可是皇上身边之人,是地位最崇高之人,只要皇上守肯,还有谁敢不服。”
伫立门外良久的皇上此刻自然是听得分明,对着小丫头的话不由得嗤之以鼻。先不说他已经答应了太后要考虑方沁作为皇后的人选之一,再看那花无双如今住着的灵魂却是恶毒而且心眼极多的,他不得不防。
至于他心爱的女子花蕊,此刻还在冷宫中受苦,他想给她最好的一切,只是此时并不是有利的情况。
“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丫头有如此的野心,我竟不知你的雄心壮志,不若把你提拔了怎么样?”司徒云推门而入,没有再听下去的打算。
春桃杏眼圆瞪,背后冷汗涔涔,她吓得跪倒在地,忙求饶道,“皇上恕罪,是奴婢失言,请皇上责罚。”
花无双也是片刻的怔愣,然后福礼道,“皇上,莫怪我这丫头,她说话不经大脑,向来是无心之失。”
司徒云冷哼一声,自从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对她的每句话也都郑重起来。若不是她引的丫头说出这些不逆之言,以春桃那忠心护主的性子也不会夸下海口,不知分寸。
“你们进后宫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所说所言都要谨言慎行,这是一开始就教你们的规矩,既然春桃犯了错误,那便罚去冷宫陪伴的罪妃吧。”
春桃脸色白了又白,可是皇上金口玉言,已为她寻了去处,只好与花无双含泪告别,“谢皇上恩典,主子,以后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花无双也好像一瞬间寒了心,看着离去的春桃对司徒云说,“皇上来此,就是来责罚臣妾的吗?”
“你还记得朕曾告诉过你在梦中我与你相遇的事吗?”
“臣妾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也没有做过那样的梦。”
“你自然没有梦过,因为那个人不是你,只是你占着她的身体,就想鸠占鹊巢,那恐怕就打错如意算盘了。”
司徒云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花无双,像是要在她身上戳出两个洞,将她的灵魂拖出来鞭挞一番。
花无双面上温柔,心里却翻江倒海,掩饰不住的惊恐,她自认为没有留下任何破绽,甚至花无双在昏迷之前都没有与司徒云见过一次,那么司徒云如此的肯定只是因为做的那场梦吗?她从不相信托梦之说,只是咬紧牙关,不想露出任何的漏洞。
“还不肯承认吗,柔妃!”司徒云说的言之凿凿,不是疑问句,而是强烈的斥责与冷意。
看着花无双仍然油盐不进的样子,司徒云只想将她的伪装卸下,道,“你太过自以为是了,你认为我之前从没有接触过花无双,对她一无所知,所以便放心大胆的与她互换身体。一来,因为我之前对她关注颇深,认为苏醒之后便能立即获得恩宠,二来,你也可以为自己脱罪,甚至大摇大摆地住进这豪华的宫殿,让那个无辜之人替你忍受冷宫之苦。”
花无双静静的听着,她确实是这样想的,而且没有任何人会知道这背后的真相,可是如今却被皇上一语道破,她也没想明白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殊不知,我之所以与她日日同寝,对她关怀备至,皆是因为我们在梦中早已认识。当初她的灵魂被你锁住,而碰巧闯入了我的梦境,在梦境中,我与她经历了别人都不知道的事,烤地瓜,建学堂,我们的灵魂早已相知相爱,你一个外来者又怎么会知道?”
花无双这才恍然大悟,但她没想到的是一子落错,满盘皆输。当初皇上询问她是否会烤地瓜的时候,她就心生警觉了,只是当时存着一丝侥幸,只把它当做是夫妻之间的乐趣。可是皇上渐渐的疏远也让她明白,无论她是柔妃还是如夫人,她都不是皇上心底的那个人。
“知道我为什么会关注冷宫吗?我本不相信这天下所有巧合之事,自从你醒过来以后,院子里的花便败落了,而冷宫的梧桐却茂盛了起来。我相信植物也是有灵性的,她们知道这里的主人变了,所以也就失去了生机。正如我当初对曹喜儿所说的,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你不配,不论是你的品德还是你的灵魂,都是污浊的。”
花无双,不,现在是陆品柔,她颤抖着身子,两肩发颤,像是筛糠似的被只无形大手摧毁着,温柔的面具瞬间崩溃。
看着她顶着那张花蕊的面庞,司徒云的胃里就不住的翻涌,想吐出来。似乎看出了他的不适,陆品柔竟然哈哈的笑了起来。
“嗬嗬,你知道了又如何呢?如今我就是她,杀了这具身体吗?那你宝贝着的人就再也回不来了。又或者你求求我,让我把魂魄换回来。”
司徒云还是第一次看到陆品柔比他还张狂着,他的张狂是皇家颜面,是从小锦衣玉食,而陆品柔的张狂是有恃无恐,是油盐不进。说实话,司徒云对她的行为甚为费解,一方面装着温柔贤淑,一方面背地里做着不耻的勾当。
“你可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哈哈,不得不说你还是挺了解我的。我其实对你的皇后之位并不感兴趣,对这后宫里的人也很是厌倦。不过能把这后宫一池春水搅浑,也算是我的乐趣。”
“我觉得我应该夸你一句,你真是个变态。”
此话一出,又换来陆品柔的一阵放声大笑,“你好奇我为什么要收拾姚曼和曹喜儿她们吗?”
“因为你修炼邪术,走火入魔了吧。”
司徒云觉得,如果不是她仗着自己有巫蛊之术的能力,是不敢这么嚣张的。
“这也是一部分理由,不过最主要的,就是她们太张狂了,我不喜欢。姚曼不是自诩牡丹真国色吗,可她连花无双的一半美貌都没有。曹喜儿不是带刺的玫瑰吗,那我就一根一根的拔了她的刺。至于这花无双嘛,如今我承袭了她的美貌,那么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如果我没有发现这些,你是不是要装一辈子?顶着她的面目,扭曲的过着你的人生?”
“其实皇上啊,你也很张扬呢。如果你愿意低声下气的求求我,我就把你的花无双还回来,怎么样,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