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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从此江南不复开(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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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这件事儿就会这么过去,可是这第二天官府的人就敲响了罗桑家的门。带头的捕快问是不是有一个叫花蕊的姑娘在他们家暂住。

罗素看他们来者不善,好脾气的说道,“不知官爷找阿蕊姑娘何事?”

“你让开,让开,我们找她去府衙一问,”那个捕快不耐烦的推开了她。

花蕊听到了动静从里屋走出,捕快看着她聘聘婷婷,温温柔柔的样子,也不禁怀疑起来,会不会是自己抓错人了,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把人打死了呢?

“捕快大哥,不知道你们找小女有什么事情?”花蕊很有礼貌,心里也在猜测着,如果是因为昨天她打了赖三的事儿,那她承认也就是了,不过她不会因此而道歉。

“赖三死了,是他婆娘报的案,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捕快收起了气焰,看着她是一个乖巧的小姑娘,也就没有多加为难,客客气气的让她跟他们走。

花蕊和罗家人脸色都是一变,花蕊昨天是打的狠了些,但却并没有击中要害,怎么可能会死呢?

“你说他死了?”花蕊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次,虽然她觉得赖三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但罪名落在她的头上,她就解释不清楚了。

“有什么事儿去县衙说吧,”捕快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他催促着,身后的两名衙役将花蕊押了出去。

罗素不放心她一个姑娘家去,而且他也算是一个目击证人,便改变了今天去打鱼的计划,跟着她一起去了县衙。

发生了如此恶劣的杀人事件,村长自然也是到了场的。他向县老爷介绍着他们村里的这些人。原告自然是赖三的妻子,她的脸上还有不少的淤青,是昨天赖三打的,可是此时,她却哭天喊地的说自己的丈夫是被打死的,要杀人者杀人偿命。

花蕊真是没想到,昨天的受害者今天就变成了一条毒蛇,口口声声的指认着她,说她多管闲事,害自己丈夫的性命。

罗素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救人的代价,人家不仅不念你一点好,反而就因为你多管别人的家事,反倒让你成了凶手。”

花蕊撇了他一眼,她知道他什么意思,不过就是在嘲笑自己,帮助了别人反而落了一身腥,她说,“如果还有下次,我还是会救的,这世上的人不是都像他的妻子一样不懂感恩,大多数人都是心善的。”

“肃静,”县老爷拍了惊堂木,阻止了妇人的絮絮叨叨,他看着这个被捕快带来的姗姗来迟的小娘子,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须,“被告,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花蕊,是罗桑家的远房亲戚,”在来之前,罗桑要她这么说,因为来历不明的人最是可疑,他不希望在这件事上让她为难。

“你见过原告吗?”他指了指地上那个哭泣的妇人。

“昨日,我和大家都听到赖三打自己的妻子,叫骂声穿透了整个院子。而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个大男人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却有本事欺负一个女流之辈,所以我就去了他的院子打了赖三,他的妻子也在旁边看着,一声不吭的,”华为将整件事阐述了一遍,她没什么好掩饰的,因为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所以你是承认你殴打致死了赖三,”县太爷又问了一句。

“难道我刚才说的不够清楚吗?我说了我打了他,但没有打死他,”花蕊又接着说道,“而且我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活着的。”

“来人,将尸体带上来,让仵作来验验,看看是这个妇人说了谎,还是这个小娘子说了谎,”县老爷命令道。

尸体被抬了上来,仵作在一旁检验,片刻过后仵作说道,“这人身上只有被打伤的痕迹,却是殴打至死无疑。”

花蕊没想到他能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确定吗?”花蕊的声音都冷了下来。

仵作看也不看这个说话的小娘子,对县太爷说道,“在下做了这么多年仵作了,还第一次有人这么质疑我。”

县太爷又敲响了惊堂木,“花蕊姑娘,可还有什么要说的,这事实都摆在眼前了。”

赖三媳妇又磕了一个响头,“县太爷一定要为民妇做主啊,虽然丈夫经常打骂我,但我也不希望他死了,他也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们孤儿寡女都靠他在外面打拼,没了他,以后该如何生活都不知道了。”

罗素看不下去了,帮花蕊说道,“我这妹子完全是路见不平,助人为乐,并非是歹毒之人,她绝没有故意害他人性命。求县老爷开恩呐!”

花蕊知道罗素这样说是为了帮她减轻刑罚,毕竟故意杀人和过失杀人是不一样的判处,但她没有做过的事怎么可以认呢?

“大人,我怀疑这件案子有问题,”花蕊字正腔圆的说道,“我与赖三并没有仇怨,我虽然看不惯他,但也只是打了他一顿,但是真正有嫌疑的人是他的妻子,”她指向了那个正在低头哭泣的女人。

“她常年遭受丈夫毒打,想来积怨已久,又因为我昨日横插一脚,替她揍了一顿恶人,在我离开之后,她心生歹意,并用枕头闷死了他。”

花蕊从来不是吃素的人,她早就觉得这一切来的太过古怪,而赖三的尸体出现后,她仔细观察过,那些伤口确实是他打过的痕迹,不过都是轻微的淤伤,而让她奇怪的是他的鼻头附近明显的白色痕迹,这明显就是有人用枕头将他闷死所致。这样他的身体上除了她打下的痕迹,其余的便看不出来了。

赖三媳妇啐了她一口,“胡说八道,你杀了人还不承认,还,还诬陷我。”

这剧情的反转让堂外的百姓听得目瞪口呆,众人不禁议论纷纷。

“你说这赖三到底是怎么死的?”

“谁知道呢,反正啊,我看这个小姑娘不像个心狠的人,”一个老婆婆说道。

“赖三本来就不是个好人,死了就死了。总不能叫这小姑娘替他陪葬吧。”

“这小姑娘也真是惨,本来好意的去救人,结果啊,唉!”一声长长的叹息,小伙子有些可怜那个小姑娘。

而站在小伙子身后的一位男子,一身玄衣静静站立,眼睛上蒙着一条白布,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只是嘴唇微微抿着,像是有些不悦。

“安静,”县太爷有些不耐烦了,“小娘子可不要平白诬陷人呐,若是她杀了人,还有胆子报官?你可有什么证据,若是没有,我可要让你挨板子了。”

“当然有,”花蕊上前一步,拉住赖三媳妇的手臂,将她的衣袖扯下,几条清晰的红痕有些狰狞恐怖。

花蕊一早就注意到这个妇人将她的双臂紧紧的藏在袖间,若是她推断的没有错,赖三被人闷死,那么赖三在挣扎之间,必然会下意识的抓住对方的人的手向她反抗。

“这就是证据,”花蕊指着那些痕迹说道,“赖三在被闷死之前,必定会做出相应的反抗动作,那么对方的手臂上就会有赖三抓挠的印记,这你又该怎么解释?”

赖三媳妇儿脸色先是一白,然后哭喊道,“冤枉哪,这痕迹都是赖三平日打我所致,如今姑娘将我的伤口暴露人前,是不是想要我的命哪?若不是为了女儿,我这条命死不足惜,呜呜呜呜。”说完眼泪又像不要钱似的掉落下来。

花蕊真是没想到,事到如今了,这个人还是死不悔改,将脏水泼在她的身上,当初要是知道她是这么一个人,她决计不会理睬她。

“看来你所说的证据,不能够称之为证据,来人,将她拖下去打二十大板,然后关押在牢里,在签字画押之后择日判审,”县太爷的话就是金口玉令,衙役将花蕊带下去打板子。

花蕊没想到这个县老爷居然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偏袒赖三媳妇,明明她说的才是事实真相,她不服,大喊道,“你就是个狗官,人证物证都不齐全呢,凭什么判我的罪?”

县老爷本来心里还不忍心呢,听到她辱骂他,这怒火就噌噌的往上冒,不管不顾的挥手让人带她下去领罚。

罗素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想救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板子落在她的臀上。

这钻心的疼痛让花蕊有一种吃了尖椒的麻感,一时间气血上涌,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感官都汇集到了那一处,让她咬紧了自己的手臂。

而坐在地上垂泪的妇人,此时对上她含泪的目光,阴测测的笑了一下。在花蕊再向她望去时,却又恢复了楚楚可怜的神态,好像刚才的目光是个错觉。

衙役在打着板子,捕快在报着数,花蕊听着他那一声声的缓慢报数,心里就气愤的抓心挠肺,要打就快点打,还磨磨唧唧的,不知道长痛不如短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