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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从此萧郎是路人(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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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琈气急败坏,道,“都说了不关我的事,你们要是觉得是我做的,就拿出证据来呀。我也不是无故让人欺负的。”

温言又厉声道,“拿家法来,你这臭小子,看来不管是不行了,那可是你嫂子,人家只是担心弟弟有什么错,你目无尊长,言行失德,败坏家风,今日定要让你尝尝家法的滋味。”

温玹在一旁劝道,“父亲,小弟虽然不懂事,但也不会做事没有分寸,他应该说的不是假话,我们派出去的人再找找看吧。若是现在就动了家法,岂不是让人都以为谢郎失踪就是小弟的错误。”

温言并不听劝告,他是下定了决心要惩罚一番这个被捧在掌心,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家法是一条带了倒刺的鞭子,因为许久没有人碰过,鞭子显得沉重而暗沉,垂打在地上,发出厚重而古朴的闷响。

见父亲是动了真格,温琈立刻变得胆小起来,他往后慢慢缩着,下一秒就要冲到门口去。

温眙本来在竹苑里休息的,却听到弟弟要被父亲打的消息,原本慵懒的姿态一下子变得正襟危坐,她从软榻上站起,就急急忙忙往主院赶去。

她是温琈的二姐,自小很是疼爱这个弟弟,就连父亲见到她也只能忍气吞声,只因为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主,若是惹了这个霸王花,后果很严重,铁定没有好果子吃。

除此之外,便是因为她的母亲背景实力雄厚,外祖父是天子的国舅,虽然这些年没有什么往来,但是温眙走亲戚也是让人不敢小觑的。

除了自身的强悍和家族的庇佑,她的母亲还为她与琅琊王氏的王六爷定了亲,只是王六爷一直推脱自己无心婚姻,温眙便一直待字闺中,替母亲掌管府中琐事。

她急急忙忙赶到的时候,温琈的后背已经被打了两个鞭子,那个大的叉子像是在否认这个人的作为,鞭笞着他的罪恶,温琈冷汗直冒,痛的说不出话来,眼前一片漆黑,像是在夜风中独自行走的孩童,害怕的伸出手来,想寻求别人的安慰和帮助。

温玹脸上焦急的神色不似作假,却也在位子上一动不动,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他的妻子谢菀哭声渐渐弱了,像是被这骇人的一幕给震住了,没想到父亲出手会这么狠,一点情面也不留。

温眙大喝一声,让父亲住手,温言听到她的声音果然顿住了手,那第三鞭子没有立即落下,却因为惯性的缘故打在了温琈的右小腿上,顿时又是皮开肉绽,显出一道血痕。

温眙上前看弟弟的情况,还好自己来得及时,只是些皮肉伤,没有打到经脉,否则日后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把他给打死吗?”温眙冷声质问。

温言冷哼一声,“你怎么不问问他做了些什么?在外面胡作非为也就算了,在家里还不敬重长辈,如今现在找我要人,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那谢家大郎有手有脚,也一向自视清高,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况且与温琈也算是姻亲关系,温琈这纸老虎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欺负人家,父亲也不好好想想。”

温言摔了鞭子,坐在主位上直叹气。打在儿身,痛在己心,他只是要给谢家一个交代,证明自己儿子的无辜罢了,况且儿媳妇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他若不做出个态度,谢菀要是去谢家撺掇,那温家的与谢家的梁子就结下了,当初联姻的目的就失效了。

温眙将弟弟扶起,也不管众人愿不愿意,直接带人去了自己的竹苑,她吩咐小厮来给他上药,温琈就不是个坚强的人,上个药也哭哭啼啼的,时不时凄厉的喊几声,温眙在屏风外头听得直打颤。

“严不严重啊?要不我叫大夫来看看,万一感染了会发热的,小竹,去请大夫,”温眙吩咐道。

好不容易上完了药,绑好了伤口,温眙才进去看了趴在床上的弟弟。

温琈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拉着温眙的手,撒娇又委屈的说,“还好你来了,不然的话我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温眙抚慰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呀,成天的不让我省心,你且悄悄的告诉我,这事儿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二姐,在你心里我也是个纨绔不讲理的人吗?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杀人哪,他不见踪影,我也觉得很奇怪呢,”温琈这次是真的比窦娥还冤,以往他做的混账事也不多是去一些不雅的场所,打一些看不顺眼的人,可违法乱纪的事情他是着实不敢做的。

“二姐相信你,只是这谢霖是他们谢家的独苗,宝贝似的疼着,宠着,就等着将来谢家的家业由他继承呢,这一遭丢了,他们可不就逮着点蛛丝马迹咬谁一口吗,你切放心,纵使他们胡乱猜忌你的不是,没有证据便不能那你怎么样,你这些日子暂时不要出门,好好养伤,我派人去查探一番。”

温琈点点头,他也是被打怕了,也不敢出去惹事生非,但身上的疼痛还是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为了舒缓他的难受,温眙特地找了厨房储备的冰块,系在羊皮口袋里,放他身后冰着。

温琈舒服的眯上了眼,二姐考虑的很是周到,他觉得背上的痛意被寒意取代,让他觉得不是那么难熬了。

温玹一家子回到屋里,谢菀一改刚才哭哭啼啼的样子,恶狠狠的点着温玹的脑子,“你倒是兄弟情深啊,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弟弟现在在哪里?我看这事儿八成就是你弟弟搞的鬼,他成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不知惹了什么仇家,害我弟弟至此,若是我弟弟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和我女儿回家里去,再也不待你这劳什子破院了。”

温玹皱着眉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不要把什么事儿都扯到我弟弟身上,你弟弟就是那镜中花,水中月,我弟弟就是个草包是吧?这偏袒的没有道理。”

“呵,你跟我谈道理?我告诉你,当初你娶到我就是你高攀,我们谢家书香门第,以后定会平步青云,而你们只是商户出身,满身子的铜锈味儿,我都不好意思出门和那些贵妇们聊天,每次都是伏低做小的,一点儿也没有面子。”

说完又呜呜咽咽的哭起来,“当初我怎么就嫁给了你啊?害我被她们嘲笑。”

温玹实在不喜欢她的做派,只想离她远远的,“好了,这事就不要再说了,我出去看看女儿。”

若说在这个冰冷的家里让他唯一温暖的地方,就是他的女儿温茹,小小的一团,没有什么心眼儿,每次见了他的父亲,总会咿咿呀呀的要求着他抱,即使他还生着气,见了女儿也立刻软化下来,发不出任何火了。

“爹爹,你看我的新裙子,”温茹见到父亲,忙向他展示自己的新衣服,还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儿,花曳摇摆,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精灵。

“今天有没有好好学习呀?”温玹早早的给她请了启蒙老师,这也是她母亲是书香小姐的缘故,不希望孩子将来是个只知道赚钱的文盲。

“已经练好了,爹爹,我背给你听呀,”温茹在他的臂弯里得意洋洋的炫耀自己的聪明才智。

“好,爹爹洗耳恭听,”温玹侧耳倾听,认真的听着女儿的话。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二子乘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

听着女儿宛若天籁的纯净嗓音,温玹一时有些恍惚,他也是抱过弟弟温琈的,那个时候他像二妹一样宠他,可如今为什么便成了这般。

“你知道这其中的含义吗?”温玹问着囡囡。

“知道,夫子说了,讲述的是两兄弟乘舟共济,即使身陷险境,却依旧选择慷慨赴死,他们的情谊如竹之高节,不惧世俗的压力。”

听着女儿像小大人一样的说话,温玹的耳朵一热,他好像还不如一个孩子,连她都懂得的道理,自己如今才幡然醒悟。

“温茹,爹爹做了一件错事,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弥补,”温玹揉着女儿的软发,柔声询问女儿的意见。

“爹爹,夫子说了,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每个人都会犯错的,爹爹只要改正就是好爹爹。”

温玹笑了,他在女儿耳边小声嘀咕道,“爹爹托你帮我办件事好不好?到时候给你买糖吃。”

囡囡喜欢吃甜食,只是因为正在长牙的年纪,谢氏一直都控制着,不允许她多吃,听到爹爹同意给她吃甜的,她开心的鼓起了掌,一口答应,“好呀好呀。”也不问问帮温玹什么忙。

竹苑里,温眙暂且将温琈安排妥当,就听小竹走了过来,说小小姐过来了。

这温府里唯一的一个小小姐,就是谢氏的女儿温茹,温眙对小孩子一向没什么脾气,招呼她进来,温茹见了人也不怕,甜甜的喊了声,“小姑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