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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
南宫承洛喃喃念道，随即隐隐约约记起他昏迷的原因，眸色又变得慌乱了不少。
他望向穆祁，剑眉微皱，沉声问道。
“穆爱卿，朕记得朕昏迷前有人说皇后娘娘遇害了……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他无比迫切地想从他口中听到荒谬二字，手心都紧张到冒出汗来。
穆祁避开帝王的视线，眸光微沉。
他也想这事是假的，可事实摆在眼前，又如何让他自欺欺人下去？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娘娘肯定也不希望您太过难过。”穆祁换了个委婉的说辞。
“……”
听到这句，南宫承洛哪还能听不懂穆祁的言下之意。
他失神地望着穆祁，唇角微僵，连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都变得艰难无比。
他心口处空落落的，想到再也看不见那人的音容笑貌后，心脏细密疼痛起来。
南宫承洛捂着胸口弯下身子，眼泪顺着他通红的眼眶滴落在锦被上，他无助得像是个被抛弃的孩童一般。
穆祁见状也只能默默叹了口气。
陛下尚能表露出伤痛，可他呢，他从未宣之于口的感情恐怕只能被尽数埋葬在心底了。
乔鸢被葬入皇陵的那天，百姓纷纷上街，穿着素缟，为她沉痛默哀。
人群中隐约有一女子，她一身白衣，缥缈若仙，手腕上还系着一根红绳。
洛玥脸上遮着面纱，一双通红的美眸满是悲伤，听到百姓提起那人，心下更是伤痛不已。
她避开百姓，来到湖边，看着清透澄澈的湖面，决绝地跳了下去。
这世间太苦了，她要去寻她了……
六年后。
南宫承洛因过于思念乔鸢，心病渗入骨血中，身子愈发虚弱，将皇位传给南宫霁后的隔天便被宫人发现死在寝殿内。
接着，又有百姓传言在江南一带有一疯癫男子，日日披散着头发，见到女童便问要不要同他一起去抓蝴蝶。
被人打过之后，男子伤痕累累的残破身躯又添了几道重伤，可他却笑了，笑得癫狂。
影二见到这样的主子，默默将伤药摆在他面前，幽幽叹了口气。
自娘娘死后主子就一直这般，逸王府也早已没人打理，苍凉落败，形同虚设。
白安润则夜夜都会梦到乔鸢被万箭穿心的那一幕，还会在梦里见到她的很多面。
那是前世的乔鸢，他看着她灿烂盛开，又看着她凋落，最后咬舌自尽而亡。
他无数次参与了她的过去，却无法改写她的结局，只能看着她死了一遍又一遍。
在这种折磨下白安润几欲崩溃，可他不梦见她又觉得空虚，每夜都会自虐般努力回想种种细节，然后画下来。
没多久整整一个房间就全都挂上了乔鸢的画像。
绪影和商致许意外相识，两人结伴而行，在江湖上渐渐闯出了一点名气。
路过京城的时候，绪影心念一动，和商致许一起回了乔府一趟。
刚被下人带进去，他便隐约听到了女婴的啼哭声。
两人朝声源处走去，只见乔成业正手忙脚乱地抱着一白嫩女婴低声哄着。
“念念啊，别哭了，爹带你去骑小马。”他宽厚的大掌轻轻拍着女婴的背。
听到骑马二字，念念立即睁大了圆润的大眼睛，咯咯笑了起来。
看清那女婴稚嫩又略有几分熟悉的眉眼后，绪影和商致许具是一愣。
临走前，商致许将乔鸢送他的平安符放在念念奶白的手心中，见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手。
念念笑弯了眼，月牙般皎洁的眸子蕴着星光，就仿佛那人从未离开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