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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舞厅稀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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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荃如不解地望向她。“不曾。”

“小时我们抓泥鳅都用一种法子,百试不爽。”铃语像是回忆起了趣事,眼中竟有些许童真的光亮,“把辣椒磨碎和米糠炒香,和着泥浆拌在盆里,再把盆趁夜埋进水塘子里,也不用看着,第二天去刨,泥鳅保准钻了满盆,一抓一个准。”

晁荃如眯了眯眼,倒是听出了门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撒饵?”

“六少不妨试试。”铃语点点头,“我是个粗人,太复杂的也不懂,至于怎么个撒法六少必定比我想得明白。我只知道,只要泥鳅还在水塘子里,定然钻不出那个盆子。”

铃语笑面如花,确有几分纯真在脸上。可晁荃如看得明白,她这是揣着聪明装糊涂,话说到了点子上又不抢风头。

“好啊,”晁荃如应声笑说,“那便试试你这个好法子。”他不是嘴上说说,是真心觉得这主意不错。

那伙人的原计划中是要骗得孙老板夫妇信任捞上一笔大钱的,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肯定不会甘心。惯于行走江湖行骗为生的人可没有适时收手的道理,这个甜头没尝到,自然会盘算其它甜头。况且躲着也是要花钱的,仅从宋伦义身上榨取的那些银子能支撑三个大活人吃上几天?

只是这回吃过了亏可要长记性了,至于这个饵究竟怎么炒,这个盆到底怎么埋,他可得好好计划一番。

晁荃如仰脖饮了酒,脚下有路,眉头自然舒展了许多。铃语从旁看在眼中,也有几分小得意,知道今天到手的彩钱不会少了。

对方心情转好,她胆子也大了些,牵起男人的手欲拉他起身。“我们去跳舞吧?总坐在这儿交头接耳,也怪引人注意的不是?”

晁荃如本是要拒绝的,但转念想想偶尔也确实要做做样子,便没抗拒,顺着那力气站了起来,任由铃语将他牵进了舞池。

舞台上的乐队奏着时髦的调子,舞池里的人们转着时髦的圈子。男女偎依,随着音乐旋转踢踏,酒气香气热气混在一起就是一派靡靡之相。

晁荃如的舞步都是年少时混场子学的,这种在晁家家训中被定为伤风败俗幽伏冥诛的事情必定不会找老师专门教授。但晁荃如拜习武所赐,学得很快,也跳得很好。

铃语贴在他怀里舞动没受到丝毫阻碍,反而被带动如翩翩蝴蝶般轻盈好看。

铃语晓得周围有人在看他们,便知今晚这戏是真个做全了。她想起什么,笑说:“前段时间牛少爷来了,也是这么带舞步的,你们二位倒像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她不用说是哪个牛少爷,晁荃如也知她指的是谁。心道,那时他们整日厮混在一起,怕是连眨眼都要一个频率了,跳舞也是一起学的,当然极像。可那也不是什么值得得意宣扬的经历,晁荃如不愿多提,只是闻言笑笑,反问她:“牛西宿也是慕名而来?”

铃语咯咯笑了两声,确实如脆铃响动。“约莫是的,他也算是个稀客,可一来就包了我的场子,那晚砸了不少银子。”

晁荃如一挑眉。“他不常来?”

“不来的,一年也见不着个一两回,听说现在谈生意都改在饭店了,这两年规矩得很。”

晁荃如诧异,他今早在安娜别墅确实见到了一个女人从楼上下来,还以为牛呈奎的“改邪归正”只是嘴上说说,毕竟那一如既往吊儿郎当的模样也不像个会踏实做事的。

“他可说了什么?”晁荃如问。

铃语不知这其中有何能勾起对方的好奇以至于让他这么问。可既然对方问了,她便要如实作答。“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东拉西扯。因为许久不来,姑娘们换了些人,他就问了些新人旧人的事情。啊,也说起骊珠来着。”

“怎么问的?”

“就是问怎么不见人,都去哪儿了之类。”

“你怎么答?”

“自然是按六少你教得答,没提当初那案子。六少你……是担心什么吗?”要防着牛呈奎这件事铃语可并未料到,故而当时话说得多少有些随性,眼下她也担心自己是否出了错。被责备是小,若惹晁荃如不高兴而丢了这个靠山是大。

幸好眼前这人摇了头,并未追究。“没什么,倘若再有人说起骊珠的名字,你记得告诉我。”

铃语赶紧点头应道:“晓得了。”心底着实舒了口气。

她随即想起一件事来,原本掂量着觉得它无足轻重,不打算提,可一见晁荃如竟对情报如此敏感,她觉得还是多嘴一说更为妥当。

“六少,我那日从一客人口中听到个名字,心想在报纸上见过的,和那案子有关。”

“谁?”铃语口中的案子早已了结,除了那个叫骊珠的女人的下落,已没有什么可让他记挂,故而他此刻也没有特别在意。

“徐老板,就是平度街那间公寓的房东。”

“徐宝鸿?”晁荃如想起那个敦实殷勤的身影来。

“对,是这个名字。”铃语见此时伴奏的音乐声音变轻了,怕谈话漏进旁边人的耳中,于是勾上晁荃如的脖子,状似暧昧地贴近了些,才又说。

“听人谈论起,他死了,听说是卖了公寓回老家的途中遇到土匪了。”

晁荃如眉头一锁。“何时的事?”

“好像有一阵子了,”铃语仔细琢磨了琢磨,说,“约莫一个多月前吧?”

对于这人的死,晁荃如心里是未见波澜的,鲁中匪患猖獗,也常听到一些劫杀案子发生,只是他莫名想起了此人当时因为供出了间谍而诚惶诚恐害怕报复的模样来,不知怎的,在他脑海中迟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