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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兰兰喵喵叫着从嘴里吐出一只纯金的小鱼,用嘴叼着放在我手上。
“这是什么?”我疑惑的问兰兰。
“我妈要在家照顾小弟弟,她说怕你最近会有危险,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如果需要她的帮助,捏着这条小鱼喊她的名字她就能听到了。”兰兰说。
我大惊,忙问兰兰:“这是寄生符?我不能要!”
白若素有那么多孩子要照顾,她的寄生符我可不好意思要,修炼得道的灵物一般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寄生符交给人,若收寄生符的人受伤或是有生命危险,寄生灵物会受到一定影响,除非灵物的道行比寄生符的人高很多,才能避免受到牵连。
但若收受寄生符的人做了有损阴德或是伤天害理的事,不管灵物的道行有多高,都会受到牵连影响道行,严重的甚至也会跟着受到天谴。
兰兰咧着小嘴,喵喵的发出欢乐的笑声,“这不是寄生符,我妈只是放了一些她的气息在里面,你只要喊她,她就能听到了!”
听到兰兰说不是寄生符,我松了口气,白若素认识我的时候我还只是个半大不小躲在四舅奶奶身后撒娇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她更敬重的是我四舅奶奶,所以当然不如棺小慧夫妇俩信任我。
其实对白若素,我并不是特别了解,那时候年龄还小,完全没有开悟,只能看到她是只猫妖,在宗宝那件事上,虽然放过了宗宝,四舅奶奶却因她而死,偶尔想起,虽不至于将四舅奶奶的死怪到她头上,但那点记忆,终究不算是太美好。
后来受到橘猫帮助,虽隐隐猜到它就是白若素的丈夫,却也并没有过多的感激。
直到这一刻,我不禁感叹动物的情感比人要纯粹真实得多,我的爸妈将为视为灾星和累赘,吝于给我关心,倒是这些曾有过生死之博的异类,反而都会担心我的安危。
眼看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我揉了揉兰兰胖乎乎的身子说:“帮姐姐转告你妈妈,东西我收到了,谢谢她和你爸爸!天要亮了,你快回去吧,你长大得很漂亮,别被淘气的孩子抓到!”
兰兰听到我夸它漂亮,显然很高兴,忽闪着湖水般清澈的蓝眼睛望着我问:“姐姐,我真的很漂亮吗?还有,我真的可以喊你姐姐吗?”
“真的,你很漂亮,以后也都可以喊我姐姐。”我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快回去吧,再不回去你妈妈该担心了!”
兰兰轻轻一跃又跳回窗台,回头望着我喵喵喵地叫着说:“姐姐,我跑得可快了,没人能抓到我,姐姐再见!”
我冲它笑着摆了摆手,它纵身轻盈的跃下窗台,转瞬间消失了踪影。
我盘坐在床上接着练了一会儿气,待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简单洗漱后,去银行取出两万五千块钱,回到筒子楼,等我爸爸来拿。
这一年多来,由于我比较节省,四舅奶奶给我留下的四万块钱除去学费还剩三万四千多,多的我没告诉爸爸,悄悄存了起来,湘西之行际遇难测,多留些钱在身边总能安心些。
八点半的时候,我爸就来了,接过两万五千块钱后,有些不满的道:“灵啊,我不是说陪你一起去取吗?你告诉爸爸,你是不是剩下不止三万块钱,你知道,爸爸妈妈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你还要留下五千,要不……”
我冷眼望着他,心中越发冰凉,拿着钱袋子的手往回缩了缩,“只剩三万了,你们如果不要我正好接着念书。”
“要要要!”我爸忙从我手中一把抢过钱袋子,“虽然少了点,但总算是能少借些,你赶紧回学校吧,其实照我说这一个多月还念不念下去也没什么不同,还不如早点出去打工,能多挣些钱贴补贴补你哥的学费,你这孩子,就是不懂事,你说还浪费这个时间干什么呀!”
心中一阵抽痛,我冷冷的没理他,拎起收拾好的东西往门口走去,四舅奶奶总说,凡事不纠缠,即使他是我爸,也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字,我还得将这些四舅奶奶用过的东西送回柳桥村。
“哎,灵啊,你真不考虑现在出去打工,你哥开年就得交学费了,好几千呢,你出去干上两个月,听说外面过年值班奖金不少,你哥的学费就有着落了!”我爸见我不说话,在我身后不死心的喊道。
我脚步顿住,回头望着我爸凉凉一笑问:“爸,如果现在有人愿意买我,你是不是也能把我给买了?”
我爸愣住,半晌怒气才从胸腔里冲决出来,“你个小白眼狼,怎么跟你爸说话呢?真是被你四舅奶奶教得一点教养都没有,果然外八门里出来的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老话说人分三六九等,职业分上下外八门,上八门分别是:王、圣、隐、仙、文、武、农、工、商;而下八门又分别是:伶、婢、娼、乞、恶棍、剃头师傅、灶头厨师、澡堂倌、木匠、戏子。
而外八门,是在上下八门之外的职业,自古就被视为另类,不正经的偏门行当,分别是:点金、阴阳先生、响马、贼偷、倒斗、走山、领火、采水。
随着爸爸的声音落下,我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子就被点燃了,我可以容忍他们不关心我,也可以容忍他们拿走我念书的钱害得我没办法再接着念书,但是我不能容忍他侮辱我的四舅奶奶。
如果不是四舅奶奶,宗宝的命早就没了,现在四舅奶奶死了,他竟站在四舅奶奶曾住过的屋子里侮辱她。
我慢慢转过身,红着眼睛瞪着我爸,“如果不是我奶,你们哪里能住那么多年的大房子?如果不是我奶,宗宝早就没命了!如果不是你在路上让那把五钱剑见了月光,我奶怎么会死那么早?都是你们,都是因为你们,你现在怎么敢站在那里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外八门?”
当时的我真的愤怒到了极点,如果我爸再敢说一个对四舅奶奶不敬的字眼,我想我一定会扑上去跟他拼命。
我爸被我的样子吓住,老半天才憋出一句,“那都是老话,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真是个白眼狼,这么跟你老子说话,也不怕天打五雷劈你!”
说着抱紧怀里的钱袋子越过我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