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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举见到两人后,先对二人作了一揖,道:“辛苦两位兄弟再此等候了。”
也不等二人客气完毕便接着道:“楼上二零五病房里现在伤着一个重要人物,此人别的不说,乃我杨举的结义兄弟!还劳烦两位上楼继续替我保护此人,莫要让这医院以外的人接触此人!还有就是尽量别惊动此人,若露行踪就说是我杨举的兄弟就行啦。”
赵建成为人寡言,双手抱拳一揖便算得令,就率先提着包在布套里的,他那把枪不离身的莫辛-甘纳m1891/30步枪上楼了。小吴则道:“大少爷放心,我俩定当策护你的朋友周全。”说罢也随赵建成而去。
亭裕隆商行临街而立,且前店后院宅子很深。杨焕裕的一妻一妾全在老家的裕华镇大宅,但为了打理省城的生意方便,所以平日里是住在亭裕隆里的。而杨焕裕的两个儿子“乾义”和“乾辅”则把家眷都设在了亭裕隆。
杨举进得后厅,见二叔正在厅上踱步,显的颇为不宁,显然是在等杨举的消息。而亭裕隆大掌柜何发,则站在一旁陪着。
杨焕裕一见杨举进来,脸上的表情则立刻松了下来。便转身慢慢的走向椅子坐了下来。旁边的何发则上前迎了过来,嘴里道:“大少爷您可回来了,这番叫二老爷一阵好等啊!”
杨举向何发点点头,便走向已经入座的二叔,给其请按道:“二叔我回来了,您老人家可好?”
“嗯,不太好!”杨举听二叔这么一句,显然是心情不悦!于是就想着上前给二叔解释一下。却听二叔又开口了:“我说四宝啊,你小子越来越出息了,小时候也就是偷我的烟壶摔我的古董!长大了无非也就是个惹了事儿,我后头给你赔钱了事儿!现在你小子是彻底出息了,居然杀人越货!还得我这个二叔给你善后收尸!哎我说四宝,咱俩谁是谁二叔啊?”
“二叔,你老一进门就训我,也不问问我有没有受伤!我上午可是一个人对两个啊!人家还是日本关东军的特工呢!当时啊我可是危险了……”杨举自小就跟这个二叔特亲,每每犯事儿惹怒父亲,都是第一时间往大妈的房间里跑!犯了大错,则必是进城找他这个二叔求援!
杨举二十岁那年,在省城北岳庙巷的原记“亨源茶楼”听曲儿消遣,遇一子调戏人家女眷!杨举看着不顺眼二话不说上前就打!可没成想对方看似虚败无德酒色空身,可动起手来却也不含糊!实乃自小扎下的功底!一番激斗过后,杨举闹了个浑身挂彩蓬头衣破,最终把对手给收拾了下来!可对方人也就不行了,躺在地上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眼看人就不成了!最后人是给救过来了,可伤势过重成了个白痴!大夫说是伤了脑子给打傻了!
本来嘛,打残个人对于他杨家来说也就是个小菜一碟儿!可杨举那次运气不好,给他打傻了的那个色鬼,是山西政务厅厅长牛兆泰的大公子!当天下午警察就带着长枪去亭裕隆拿人了!当时二叔以为是最近警务处长手头紧,想借题发挥敲一笔!就不同意警察带人,说回头会跟警务处长谈妥!带队拿人的巡长钱大麻子,跟杨焕裕把情况一说,杨焕裕也颇感头疼了。他明白,把政务厅厅长的大公子给打傻了!这可绝不是黄金白银可以解决的事儿!于是没办法只好发了狠,一声令下亭裕隆上下长短家伙亮出了十几根儿!吓的钱大麻子连说误会!误会!
杨焕裕从身上摸出一摞银元,塞到钱大麻子的手里说:“误会什么呀误会?还请钱队长给个喘息的时间,容我上下打点。人,你今天绝对带不走!多年的老朋友了,还望给个方便!”
保下杨举后,杨焕裕深感麻烦。对付牛兆泰这样的一个省府大员,走白道那绝不是己方可以应付的!于是一面派人立刻回府向大哥杨焕亭报信儿,一面立刻备礼动身,前往晋绥军步兵第十军军长傅作义的军部!
要说起来这晋军傅作义,跟杨焕亭也算是老朋友了。除了多年以来有生意上的来往之外,两人也是性情甚合彼此敬重!所以杨焕裕此时斟酌,找一堆杂七杂八的小鱼烂虾怕是还要坏事!不如直接跟傅作义接触才是正路!
傅作义看在杨焕亭的面子上,收得传报便立刻出来接见了杨焕裕。听杨焕裕把事情说完倒显的轻松,道:“打也打了,还能怎么着啊!我现在就亲自去会会他牛兆泰,看看怎么收场!你回复观海兄(杨焕亭字观海)无需着急,一切等我回信儿再说。另外让我副官苏义和随你回府,在没有收到我的回信儿前,必保警察方面不敢抓人!”
杨焕裕闻之大喜,留下十根大金条后,便再三道谢的随苏副官回府了。
这人刚回府,却见府外停有美国林肯轿车一辆,下人告知早已有人在府中等候多时了。
来人自称是省教育厅厅长虞明心的机要秘书,受虞厅长的委派,特来府上感谢杨家大少爷杨举的相救之恩!还说虞厅长已经亲自去省府面见阎主席了,一切由虞厅长一力承担!让杨府不必惶恐!为保杨大少爷的安全,现在可让杨举随他先回虞府暂避,必可保杨举周全!
原来杨举在茶楼所救之人也非泛泛常人,乃省教育厅厅长虞明心之独生爱女!虞明心听得女儿禀明之后大怒!深感牛兆泰养子不教视为贼!欺人太甚!愤慨之余便派人打探情况,闻得救女义士为省城大贾杨氏之子,并现已身染官非!遂立即差人前往亭裕隆致谢,并接人回府已策周全!自己则先发制人去省府找阎锡山告状去了!
杨焕裕听罢先让人叫出杨举,以谢虞厅长对子侄的关爱之情。后对虞厅长秘书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吾辈之人当为义举!至于小侄安全,倒请虞厅长不必挂虑。只是在公门方面,还望虞厅长给小侄积极作保周旋策护,以还小侄安妥清白!”言毕便差人取出两根小金条答谢虞厅长秘书,以便可以传话到位积极周旋。
虞厅长秘书则坚决不收金条,还代表虞厅长对杨举深深一鞠到底!道:“吾追随虞厅长左右多年,非一般门客官吏,故黄金绝不会收!虞厅长交代了,回头此事了毕,他必会亲自携礼登门致谢,以表杨公子保其爱女的深恩大德!至于官司方面,务请杨府上下安心,虞厅长言道:”势与牛兆泰周旋到底,就算把官司打到南京去,也必保杨公子周全!”
过后的情形果然如杨焕亭兄弟所预料的复杂棘手!虽然傅作义和虞明心都从中积极周旋,虞明心还死咬牛兆泰之子非礼其女,力图逼其就范了事儿!可牛兆泰眼看着爱子,如今半死不活的痴痴呆呆!便恶从心头起!直怪杨举下手太黑不留余地!在阎锡山面前久久不肯罢休!最后一次当着傅作义和虞明心,在阎锡山的面前怒道:“若主席和宜生兄(傅作义字宜生),坚持不让在下给犬子主持公道,那休要怪在下私自为犬子报仇了!”
已被此事儿搞的麻烦至极的阎锡山,一听牛兆泰此言,立刻接话道:“好!就这么定了!”接着对虞明心和傅作义道:“我看此事既然你们都颇有不服,不如就按松辙(牛兆泰字松辙)的话办,让他们两家私了算了!”
虞明心一听阎锡山拍板儿大肆着急!正要抢辩却被傅作义制止了。傅作义道:“寒泉兄(虞明心字寒泉)既然松辙兄对此事不能释怀,又麻烦主席已久,我看不如就按主席的意思,让他们两家以江湖的办法私了算了!不论结果如何为期三个月,三个月过后不论结果如何,双方都不得再为此事滋生事端。否则按罪论处!”
“好!就这么定了!三个月内,你们只要别把太原城给我烧了!随便你们闹!三个月后,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阎锡山一锤定音!
对杨家颇为了解的傅作义,当然希望事情以这个结果了解。他明白牛兆泰这回是逼的急了,结果把自己给逼到了死胡同上!
那天从阎锡山处回来,牛兆泰便四处放风重金招募枪手!以望能募得高人下手除掉杨举!以解心头大恨!可眼见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牛兆泰就明白自己那天是给气糊涂了,心燥气乱之际上了阎锡山和傅作义的当!
风儿早就放出去了,都他娘的刮到绥远地区了!可就是不见手下能给他募回一个正儿八经的杀手来!不是黄金白银许的太少,也不是天下盛平难觅强匪!只是这杨家在民国四年上,大败悍匪袁十三的那场好戏实在是唱的太响了!现在方圆几百里的土匪悍盗,听到裕华镇杨家就头皮发毛!别说接赏杀人了,就算是踏进杨家府宅的胆子,也得上山去找老虎大王借一个!散在江湖上的刀客枪手也自然不少,但一打听之下,都深感凭一己之力难接此活儿!因为在牛兆泰放风招募杀手的同时,杨家也在江湖上放风:这是他牛杨两家的私怨,哪个江湖朋友若是非要踩场子进来,杨家愿出大金条十根儿!必买此徒的首级!
如此一来别说三个月了,直到民国十五年牛兆泰被调往浙江任职,也未给其子报了仇!也许跟此事未了常年生气有关,民国十八年秋,牛兆泰在浙江身患恶疾而终。享年仅四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