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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匆匆忙忙去探情形,走到半道上绊了一跤,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贺亦岚躺在床上脸色潮红,净说胡话。
给他施针的大夫见贺知章来了,起身行礼,贺知章急道:“今儿上午都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烧成了这般?”
大夫道:“令郎昨夜应是受了寒,正午又中暑,再加之心志郁积不畅,才导致高热,病症来得委实凶险。”
贺知章焦虑道:“那要什么时候才能退热?”
大夫:“老夫方才已经喂了药丸,待施针后看情况。”又道,“令郎的膝盖淤青红肿,也需要仔细处理。”
贺知章撩起贺亦岚的裤腿看,心里头不知是何滋味。
整个晚上两口子都没有入睡,因为贺亦岚反复高热,折腾到天明情况才稳定下来。
从昏昏沉沉中苏醒,瞧见窦氏坐在床边,贺亦岚有气无力地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
窦氏高兴道:“二郎醒了?”
贺亦岚的视线是涣散的,不知在看哪里。
窦氏端来汤药,却没法喂进去,她不由得急哭了,抹泪道:“你这倔孩子,是要气死我不成!”
见她抹泪,贺亦岚的视线才渐渐聚拢,沙哑道:“阿娘,儿什么都愿意听你们的,唯独婚姻……不愿。”
窦氏:“跪了一晚上你还执迷不悟!”
贺亦岚看着她笑,“儿跪了一晚上,想明白了,就算不娶秦大娘,也不会像大哥那样,听从你们安排的政治婚姻。”
窦氏气急,“你!”
贺亦岚:“正如阿娘所说,只要我是贺家二郎的一天,就永远都做不了主。孩儿不孝,从今往后,阿娘就当没有生过我。”
这话委实把窦氏气坏了,药碗被她砸得粉碎,发狠道:“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胳膊还能扭过大腿不成!”
说罢便怒气冲冲地出去了。
乳母焦氏愁眉苦脸道:“二郎这话实在让人寒心,看把主母都气成了什么样子!”
贺亦岚闭目不语,心中存了死志。
父为子纲,他从小到大没有为自己做过一次主。
唯独婚姻,不愿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