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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少华身为厂长，想要一个凳子倒也不难。
没一会儿功夫，王猛就给他拿来了一个凳子。
可大概是姜少华对刘敏华针对曹静静，真的生出了一些火气。
哪怕拿到了凳子，他这一上午的会，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从头到尾，也没做过几回。
他身为厂长是这厂子里职位最大的人，哪怕这些人不服，只要不想撕破脸，他一站起来，那些人就得跟着一起站。
来来回回折腾好几回，下面那些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了。
曹静静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的，坐在是他身后。看着自家男朋友坏心眼儿给自己出气，心里也挺舒爽的。
这一场会下来，除了曹静静从头做到尾以外，其他人都跟被体罚了一上午一样。累的不行。
就连中午食堂的欢迎大会上，他们都没敢照着原计划，给姜少华来个下马威。
他们厂子三个月达不成指标的话，确实可能会倒闭。
可现在要是得罪厂长，他们很有可能连三个月都挺不下来，就被开除。
看今天上午，姜厂长一脸正义凛然，却做着人神共愤的事情，这些人心里全都打了怵。
哪怕被吴杰用眼神暗示，他们也不敢迎难而上。
中午的一场迎接宴，吃的还算宾主尽欢。没人起幺蛾子，大家也都认识了姜少华和曹静静。
下午的时候，曹静静跟着姜少华去巡视工厂。
姜少华看着小丫头什么都没问，就跟着他一起去干，这种本应副厂长来干的活儿。心里有些纳闷儿。
这有些不太符合小丫头平时的生活习惯啊。
虽然不怎么喜欢，占别人的小便宜，可吃了亏，那必须找回场子。
今天却异常乖巧。
“你不反对我去巡视工厂？”
曹静静翻了个白眼，“你那是巡视工厂吗？
你那是下基层，去看他们到底有多少的作奸犯科。”
她脑子又不是不好使，这么浅显的事儿，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之所以没反对，还跟着来了。就是想看看那老女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敢让他们下基层，看他们平时工作水平。
最好是能让她查出来点儿什么，到时候直接把她整下去。
省着放着眼前心烦。
那女人虽然讨厌，但罪不至死。
那身材一看就三高，要是真的套麻袋把人打死了，曹静静觉得有点儿亏心。
姜少华笑了笑，声音稀松平常的道：“还是我对象了解我。
到时候我们看出来什么不对的地方，就好好整顿。”
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强调了我对象三个字。
曹静静瞥了他一眼，没吱声。
这人管她叫对象，越叫越顺口了。
要不是看到他那红红的脖子根，她就信了他的云淡风轻。
净整这些暗搓搓自嗨的事儿，真是服了。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车间，曹静静看到这车间机器的型号时，心里不禁咋舌。
这些型号，他们厂子里，三年前就已经不用了。
当时他们厂子还是省里有名的拖油瓶，设备在其他机械厂里，也算得上是最低端的。
没想到这朝阳机械厂里，还用这种老古董。
估计以前也没少赔钱。
怪不得说要整顿，三个月不行，就直接关门儿了。
估计国家也赔不起了。
工人大概也知道厂子快黄了，一个个的，十分没有干劲儿。
曹静静他们在厂房外经过的时候，甚至看到他们肆无忌惮的坐在墙角嗑着瓜子儿唠嗑。
比他在公会的时候，日子过的还惬意。
这么个小破厂，实在是带不动。
姜少华看到这场景，也有些一言难尽。
也不知道谁跟他有仇，才给他找了这么个活计。场子还没散呢，人心就已经散了。
如果不加强厂子的凝聚力，估计这仨月根本什么都不用干，就等着厂子黄就行了。
他微微蹙起眉头，回头看向王猛，“他们平时就这么闲着？”
上班儿时间，过来摸鱼。这跟让国家白养着他们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