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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观终究不是学堂,赵先生也不是私塾先生。毕竟,这里是他的落脚之地,教书育人也只是在聊以慰藉而已。
日头爷高高悬挂在空中,为这早春的天气,带来了一丝暖意。
“先生再见。”
三三两两的学子弯腰曲背,笑嘻嘻地与同伴打闹,最后一个个鱼跃而出。
满子像往常一样留了下来,先生会在下午多教他一会。没办法,谁让他记性那么差呢,只能留下来多学一会。
“你也回去吧,今天都哭成小狸奴了,回去睡一觉明天再来。”赵先生看着留下来的弟子,轻声说道。
“……先生,那我就回家了。”
满子想起早上的时候,总觉得有点丢脸,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走出大门,望着不远处的塘边,那里站着一个人。
“大娃,你在那里干什么?不要离水那么近,当心又被你娘给揍一顿。”
等他看清那人是里长家的儿子周雨农时,忍不住提醒道。毕竟他俩可是一块玩到大的好兄弟。
“满子快来,这里有好多鱼,有时间我们来抓几条上来,带回家炒着吃可香了。”
周雨农热情地打招呼,他可记得在小时候,满子还管自己叫叔呢。毕竟自己在村里辈分高,和满子的爹老周头一个辈分。
但是,成也辈分,败也在此。
村里其他孩子都不愿意和他玩,觉得被占了便宜。明明是差不多大的年纪,每次他总以长辈自居,还时不时地喊这个那个“大侄子”、“小外甥”的。
更过分的是,自称长辈却不懂谦让,还抢他们的东西。再加上是里长家的,在他面前总觉得低人一等。
也就只有满子,小时候傻乎乎的一口一个叔叫着。不过如今的满子可不会这么叫他了,这让周雨农倍感遗憾。
来到塘边,周围的芦苇不知怎的伏倒一片。满子看着那一口一口吃着水草的鱼,莫名想到可以做个竹竿来垂钓。
“算了,这里水太深,搞不好掉下去就完了。”满子对周雨农说道。
“也是,给爹娘看到又该骂我了。啊…对了,我们前两天放的竹篓子,不知道有没有抓到鱼鳅。”
话还没说完,周雨农拉着好兄弟跑向田埂里的小溪。
用竹篓子抓鱼鳅还是满子想到的。
有天散学回家走在田埂上,望着两旁的小溪,他看见水底里有一个鱼鳅钻来钻去。看到这里,满子舔了舔嘴唇,感觉有点馋了,回到家就让大哥给他做竹篓子。
周成寿可不懂这些该怎么弄,没办法,满子只能一步步教他。
先把竹子劈开削成条,用十几根长长的竹条编成一头尖,一头圆的篓子,在圆的那头放一个有小孔的木盖子。
尖的那头用草绳绑住,圆的那头用竹篾子把木盖别紧,再用两道绳把竹篾子固定住,就这样一个竹篓子就做好了。
央求大哥又给他做了五个一模一样的,家里就他最小,只能由着他。而且,每当周成寿想起夭折的儿子时,就对这个弟弟越发的宠溺。
之后拉上周雨农,到田里挖土龙。挖了片刻,好兄弟不干了,真的太累了,还一个都找不到。
一拍脑袋,满子从田边拔了几棵寥草,捣烂成糊加点溪水,之后撒在田里。不一会儿,土龙就一个个爬出来了。
回到家里,他将土龙放在石碗里,又抓了把米糠放进去,再放点水。其实放点酒是最好的,但是家里没有,就算有也不能浪费。
拿根圆木头就开始捣,一直弄到和喂鸡吃的糊糊差不多才停手。拔掉竹篾,拿走有孔的木盖子,之后将捣成的糊糊抹竹条上方,再往上压一层淤泥。
最后再把木盖子封上,竹篾插进去别紧。就这样,他带着好兄弟,将竹篓子放在田边的小溪里。
……
两人来到小溪旁,各自将衣裳下摆扎进裤腰里,脱掉草鞋,卷起小腿上的里衣,慢慢走到溪水中。
小溪也不深,水只到两人的膝盖。
“里面有好多鱼鳅,你快来看。”周雨农惊喜的声音传来。
“我这也有,赶紧找找其他的,我们一共放了五个呢。”拿起一个竹篓子放到岸上,满子又跑回去寻找其他的竹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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