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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隐隐能感受到胸膛内心脏的跳动,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温热的触感从手掌贴合处传来，罗伊拉住杰森的手的力道并不重, 甚至十分轻柔, 但视线相交间从那双绿眸中传递出的情绪, 却让杰森有种好似被灼伤的错觉——
如同即将倒塌的沙堡、摇摇欲坠的积木。只需有心或无意的轻轻一推，便会彻底崩溃。
——这样的状态杰森并不陌生。
在他被关进阿卡姆疯人院地下六个月后的一天，当他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即使被放开也虚弱到动不了的时候, 在视线被剥夺的一片黑暗中，他听见了由远及近而来的脚步声，于是他便一如既往的问出：
“蝙蝠侠, 是你吗？”
显而易见, 他得到的只会是同样一如既往的回答：
“蝙蝠侠是不会来救你的, 杰森。”
他想要激烈的反驳，也确实那样做了：
“他会来的！”他用坚定的语气诉说着，毕竟他一直都相信着布鲁斯。
是的, 一直——
在被小丑摘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后, 在略显昏暗的光线笼罩下，从散落在地面上的玻璃碎片上——鬼知道那原本是用来干什么的, 他看见了从中映出的自己那狼狈至极的身影，以及摇摇欲坠、仅靠着最后一丝希望强撑的双眸。
于是小丑给这样的他看了一张照片，是蝙蝠侠和新罗宾的合影。
——那便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此时此刻, 看着正专注而又认真的望向自己，等待着那个注定会让他瞳孔内残余希望彻底消散回答的罗伊。
杰森在想，他绝对不能像那张照片一样成为毁掉他的那根稻草。
“罗伊。”杰森反握住他的手：“我不认识其它世界的罗伊哈珀，我所认识的仅仅是正站在我面前的你。”
他知道罗伊身上还有很多疑点尚未解决，也明白现在的自己无法再完全的去相信什么, 但无论如何，他可以确定——
“你的记忆、性格、感情、能力、身体……你的一切在我眼中都是如此鲜活，绝不仅仅只是所谓的数据，我从来都不认为你是虚假的，也从未怀疑过你我之间的真实。”
说到这儿，杰森稍稍有些卡壳，剖白自己的内心，说出这些肉麻的话实在是太难为他了，但他还是努力硬着头皮继续：“我不相信兄弟眼，但……”
他抿了抿唇，内心挣扎片刻，最终还是说出：“我想要去相信你，罗伊，相信当时说出“能认识你真是太好了”的那个你。”
在杰森从韦恩塔逃离的那晚，是罗伊找到了他，带他回到安全屋，虽然在途中车上杰森因为受伤失血导致精神有些昏昏沉沉的，但其实当时罗伊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在心里。
他想罗伊也是同样如此。
“杰森……”罗伊微微睁大双眼，他完全没有料想到会听见这一番话，回想着当时的记忆，眸中逐渐泛起涟漪：
“我记得我当时还对你说，我很早就从绿箭那里知道了你的存在，现在想想又怎么可能如此——”
他的瞳孔中是纠缠在一起已经分不清的浓重情绪，但那双眼眸中原本将要熄灭的光却越发明亮，一如曾经。
他轻勾起唇角：“如果那份记忆是真的，我应该会更早的和你相遇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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