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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四，江家父女二人携带一众下人，启程去探望秦家舅父，这还是江攸宁第一次去她舅舅家。
马车是江予礼归来时的那一辆，也是后来他们搬家时乘坐的那一辆，这个马车宽敞些坐的更舒服，毕竟路途遥远，要坐好几天呢。
听她爹爹说，她外公以前是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先帝在世时曾被封为戎马大将军，后来她外公秦太公因打仗时烙下旧伤，便自请辞官居住幽州。
也是从那时起，秦家在幽州驻扎，她那个舅父也没随她外公，只是在当地当了一个小小的县令，但基于秦家威望，百姓对他们都很好。
“爹爹，你说外公以前是位将军，那为何我从未听过关于外公的事情。”
江攸宁有些疑惑，就算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也不至于她一点都不了解秦老太公事迹，就好像都城中有人故意抹掉了关于秦家的一切。
江予礼原本正在看书籍典卷，听她突然问起秦老太公的事情，才叹了口长气。
“先帝在世时，对秦老太公十分忌惮，秦老太公功高盖主，又有名声威望，当时时局动荡不安，先帝曾疑心秦老太公忠心。”
自古以来，帝王最忌讳的便是功高盖主，因为以前历史上确实出现过黄袍加身的事情，所以皇帝有这样的疑心倒也正常。
“那后来呢，是因为这件事情，外公才去的幽州吗？”江攸宁追问道。
江予礼摇了摇头，继续道，“秦家根基本就在幽州，秦老太公生于幽州，你娘也是如此，幽州就是他们的家。”
“只不过，后面因为战乱纷飞再加上先帝的一道圣旨，你娘被迫留在了都城，说是护她安全，实则只是变相为质罢了。”
变相为质？这又是什么意思，江攸宁有几分不解，她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些。
“罢了，原本这件事情我不想告诉任何人，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毕竟你有权利知道关于你母亲的事情。”
江予礼叹了口气，他神情似放松又似解脱，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说出那段往事，他侃侃而谈说起当年的事情。
都城这些个世家子弟之间，有自己独特的圈子往来，向来排斥外来人，彼时几大家族势力非凡，秦家第一次入京，便碍了很多人的眼。
当年江家还是江攸宁的祖父当家，江家那时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之家，但好在出了位当官的，那便是江攸宁的祖父。
江予礼那时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郎，最是恣意的时候，再加上他和当时还不是皇帝的三皇子也甚是交好，旁人见他到底给几分面子。
不过，以他的身份能和三皇子交好也是缘分，当年漠北书院只在都城收了三名弟子，分别就是三皇子宋时渊、顾墨及江予礼。
三人又是同乡，年纪又差不多，所以就成了朋友，后来回都城也时常联络，关系十分要好。
当时秦家第一次进京还是宋时渊拉他一起去看的，都有传闻说秦家娘子貌美，比起京城一枝罂粟花还要的美上几分，他们都是不信便非要来次看看。
“这样似有不妥吧，人家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我们这般偷看不太好吧。”
江予礼觉得不好，他们这番动作倒有几分像市井流氓了，所以他及时劝解他们。
宋时渊却将他说了一顿，“有什么不妥，我们又不坏她名声，只见见她长得如何，比起那独孤偃悦又如何，你这个人向来正经，要是见不得这般行为自己走就是了。”
顾墨在一旁劝解，“予礼，不用管他，他向来如此，你是个正人君子，看不惯也很正常，不用担心我在此处，不会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的。”
顾墨年纪比宋时渊大上一岁，在这三人中江予礼年纪小些，但也差不了几岁，每次他们两人意见不和，总是顾墨出来协调。
“我只是觉得有些欠妥，顾大哥你管住他就好，不要让他做出什么出格之举，明明是个皇子，还要做这种事情。”
江予礼摇摇头，他们三人中，就他和宋时渊时常争执意见不和，但往往这时顾墨就是他们的中间人，两头都帮两头都讨好，谁也不偏袒，就是因为这样宋时渊才老是得寸进尺。
“来了来了，秦雪出来了。”宋时渊大喊一声，将这二人目光全部都吸引了过去，江予礼瞧见那一直缓慢行走的辆马车停了下来，然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位素衣少女。
她侧对着他们，只能看见半个侧脸，看不清全部的样貌，但就是这半张小脸，也让人足够赞叹的。
她脸上没什么神情，眼神中更是没有什么起伏，波澜不惊，第一感觉就是十分的冷，冷的有些发凉，但偏生她有双柔和的柳叶细眉，中和了这种寒气，颇有几分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
宋时渊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这个秦雪会是个比独孤偃悦更妖艳的女子，没成想只是个冰雪美人，况且她身上气场太强，到让人有几分望而却步的感觉。
“美则美，缺少人烟气，这个秦雪长的是不逊色那独孤偃悦，只是太冷了，让人不敢去触碰。”
宋时渊感慨万千，他还是喜欢独孤偃悦那般耀眼般的女子，虽说这个独孤偃悦并非他喜欢的人，但他确实觉得比起秦雪她要好上不少。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我倒是觉得秦家娘子虽然冷，但五官容貌浑然天成，倒有几分精心雕刻的美感，似天山雪莲般高洁。”
江予礼第一眼就被她吸引，她就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可望而不可及，后又听到宋时渊这般说话，他自要反驳一下。
宋时渊指着他鼻子，“你这家伙非要和我作对不成，你要是喜欢，你去跟人家说话好了，你以后去娶她就好了，偏生要来反驳我的话。”
顾墨连忙阻止，“你们说的都对，秦家娘子冰清玉洁似天山雪莲，独孤娘子风华绝代美艳动人，各有千秋，何必要为此事争执呢。”
宋时渊哼了一声，江予礼也不理会他，两人就此僵持不下，顾墨说了好些话，才让两人气氛缓和许多。
宋时渊脾气不大好，时常一点不如意便开口怼人，江予礼脾气倒是好，就是太正经了，所以见不惯宋时渊的脾性，这两人没他还真不能单独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