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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所有大臣都以为，太子殿下登基之后就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时候，一道旨意猛地在京城炸开。
太子殿下登基后，搬到了承德殿居住，却让以前的景世子、也就是如今的淮南王住在东宫！
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不对，是陛下。
陛下这样做，要将他们这些朝臣置于何地？
翌日早朝结束后，姜府。
姜籍如今年岁大了，身子不太好，如今已经到了日日喝药的地步。
整个姜府，都笼罩在一片浓重的苦药味中。
姜籍发妻早亡，丧妻之后，他也并未再娶。
从姜氏本家分出来之后，便一个人住着一座两进的院子，府中除了姜籍之外，就只有零星几个仆人。
然而此时此刻，原本门庭冷落的姜府，却意外的热闹了起来。
“姜老先生，陛下胡闹，您可千万不能糊涂啊！”
“从前陛下还未登基也就罢了……我堂堂大诏新君，却百般宠幸一个男子，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让人耻笑？”
“姜老先生，那位淮南王可是您一手教导出来的，若他当真成了那祸国殃民之人，岂不是连累了先生清誉？”
一大帮人堵在院子里，扯着嗓子一个劲儿的嚎。
而在屋里，姜籍咳嗽了两声，那张苍老虚弱的脸上，却是没有任何神情。
旁边的小厮满脸无奈。
“老爷，那些老大人都已经在门外等了近一个时辰了，您……当真不见？”
姜籍声音沙哑虚弱，“你让他们回去吧。”
“可是……”
姜籍摇了摇头，说道：“寒川在宫里过的本就不易，如今已是无解之局，若是再因此事惹怒了陛下，恐怕陛下还会迁怒到寒川身上。”
听到这话，小厮满脸为难。
“可是老爷，若是您放任不管的话，您在京城里的名声可就……”
“名声能值几个钱？”
姜籍摇了摇头，“我年纪大了，都是一条腿进棺材的人了，即便是恶名昭昭又如何？问心无愧便是。”
“陛下如今已经重新请您入朝了，您或许可以趁这个机会，上奏陛下，陛下新皇登基，总会看重自己名声的。”
闻言，姜籍都忍不住笑了。
“你觉得，陛下看重自己的名声吗？”
小厮：“……”
有道是，新皇帝，新气象。
但在大诏，却显然不是这样的。
凤瑾登基前后，朝堂上的局势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朝中那些官员去找姜籍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凤瑾的耳朵里。
“那群老不死的！”
凤瑾冷哼一声，“一个个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吧？”
景寒川其实知道，凤瑾之所以大张旗鼓的将他留在宫里，为的就是压低朝臣的底线。
但这是新君与朝中臣子之间的博弈，跟他没什么关系。
“陛下要如何做？”景寒川下意识问道。
凤瑾眯着眼睛，不悦的说道：“还用说？当然是收拾这些老东西！”
景寒川：“……他们未必怕死。”
“本宫……朕知道。”
御史台的这群言官，人家根本就不怕死，平生以撞柱死谏为人生目标。
恨不得皇帝昏庸无道，他们以死上谏，然后留取丹心照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