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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辞看着坐在对面的裴沉冬。
他换下了在宴席上穿的那身直裰，穿着一件白色云纹常服，肩上随意地披着一件墨绿色外衫。
解了发冠，黑发就肆意地披在身后，更加将他白皙的肤色衬得有些苍白。
他精致的五官在烛火的映衬下宛如山中的精怪，有种不似人间的惊艳。
就连他嘴边常挂着的那么笑，看上去也不如往昔温和，反而有些意味深长。
这幅模样，难怪邺城里的贵女前赴后继地扑上来。
白辞不知道这位主心情是好是坏，再看看旁边不动如山坐着喝茶的凌字山，只能硬着头皮道，“颖儿是这样说的。”
白颖儿是白辞的妹妹，他们白家兄弟姐妹很多，但是嫡出的就只有她们两个。
白颖儿所有的心机都用在家里那几个姨娘和庶子庶女身上，对哥哥白辞倒是言听计从。
比如这次，白辞让白颖儿着重注意下武英侯家的长女，东方翎。
白颖儿就把所有她记得的，都告诉了自己哥哥。
虽然后面开宴自己坐的比较远，没听见东方翎和长安公主的对话，但是作为邺城首富，打听点消息还是可以的。
所以裴沉冬就一字不差听到了东方翎和长安说自己“一无是处”的对话。
白辞瞅瞅裴沉冬的脸色，干笑着补充，“看来这武英侯长女果然是死过一次的人啊，脑子都不是很清醒了。”
凌字山比插科打诨的白辞靠谱一些，他微皱了眉，“这话可不像是为了你去寻死的女子说的出来的。”
“会不会……有诈？”
裴沉冬还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只是嘴角的笑更深了些。
“不过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女子，不用放在心上。现在麻烦的不是她，而是这门亲事。”
凌字山手指扣了扣桌子，“你说陛下这是要动你肃徳公府，还是对武英侯府有不满……”
裴沉冬舒展了眉宇，整个人像松竹般俊朗，“什么都不是，万祁阳不过是看两府都不顺眼，但是又不敢真动手。”
“肃德公府这边父亲的死民间还议论纷纷，他为了民心不敢妄动。武英侯府那边……”
裴沉冬嗤笑了一声，“还靠着人家平定西北东南呢。”
白辞一边感叹这裴沉冬长相实在逆天，连做个鄙夷的表情也是玉树临风的。
一边叹了口气，“你说这先帝也是英明神武的一代君主，怎么到了如今这陛下……”
裴沉冬笑了笑，轻轻地端起茶盏道，“慎言。”
坐在下首的两人都没再说话，裴沉冬说着慎言，可脸上的表情却是淡淡的不屑。
“玄冥，让靛蓝想办法到东方翎身边。”裴沉冬目光看着上说的烛光，语气淡淡。
一黑衣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屋子的角落里，“是，主上。”
看着玄冥身影消失，凌字山有些意外地挑了眉，“要保护她？”
裴沉冬掀开了茶盖，撇着茶汤，“是，也不是。我答应了武英侯保证东方翎的安危。”
凌字山跟随裴沉冬多年，看着裴沉冬这个样子，心里就有数了，“顺便也看看，她有何不妥？”
裴沉冬静静地笑了，如同雪地里突然绽放的梅花，让人惊艳。
对于东方翎来说，日子似乎和自己才穿到这里没什么两样。
家里的人还是对自己关怀备至，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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