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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不曾想老先生也会号脉一术。”薛布衣笑道。
“江湖行走技多不压身。”老道人移开了手，眸子里有些黯淡，道：“小友可知身患何病？”
薛布衣抽回手藏在貂裘披风里，饶不在意的道：“往日自大漠下来，有人曾说过这是酒病。”
“我对酒病不甚了解，但也听说过这是药石无医的绝症。”
老道人眉头皱的更紧了，道：“那你每日还如此不要命一般的饮酒？你可知你如今寿数不过一手之数？”
薛布衣轻笑，抓起炉上烫酒，给两方盅子倒满，看着酒气遇冷化作雾气蒸腾，端在面前仔细端详，道：“这时间跑的可真快。”
“相处这些时日，小友不曾亏待老道，老道也该奉劝小友一句，戒酒吧。”
薛布衣难得大笑，道：“我这病可不是戒一戒酒便能好的。”
“至少可以多活两年，若你这般饮酒，神仙也得醉死。”
“都要死了，我也不在乎早死晚死。”薛布衣道：“何不放纵一把？醉死也是一种极妙的死法啊。”
老道人气闷的不吭声了。
许是这一半个月同行处出了些感情，老道只是叹了口气，在怀里摸索出来一金镶玉的小黑匣子，匣子里不知道包裹着什么，但想来绝对是极其珍贵的东西了。
老道人似乎是有些不舍，匣子在手里犹豫了很长时间，他才放到了薛布衣面前，道：“这个东西便送你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治酒病，但将死之人吃下去能吊命三日，未死之人吃下去能延寿三载。”
薛布衣打开黑匣子，便看到了一截暗红色的人参，参须之上还系着一根红绳。
在黑匣子打开的一刹那，参香扑鼻而来，连满车酒气都压了下去。
“这是……”
“千年王参，能活命的东西。”
确实是个好东西啊。
薛布衣有些惊讶老道人能送他这么贵重的东西，关了匣子问道：“为何要送我这个？”
老道人也是坦率，道：“老夫与你脾性相投，不想你死的太早。”
“东西太贵重了……”
“就当是我种下了今日因，来日若能开花结果最好。”
薛布衣笑了，也不推辞，收入囊中道：“我青桥山有好酒千年酿，来日归，与君饮一场。”
好酒这话不必说，老道仍然是劝着薛布衣戒酒。
薛布衣扭头看向那外边白茫茫的一片雪。
那雪隔地几尺厚，秋黄蹄子踏过去雪能没膝，此等大雪连着不知道多少里的地，一看便是雪灾的前兆。
想想大北连年丰兆，再对比这西穹荒芜之地，多多少少还是能感觉的到，即便是在主场作战，西穹在粮草方面恐怕也不会宽裕。
而且雪灾已至……这场战争，会很快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