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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喝了次此酒。”
薛布衣接过小碗，张口将酒倒进口中。
一碗不大，其中酒浆也不多，也是薛布衣喝过的烂穿肠的味道。
这酒烈的一塌糊涂。
“哈哈，豪气！”大黄龙狂笑，抬起酒坛往嘴里灌了一口，滴酒未曾洒落。
“再来！”大黄龙倒上一碗酒，薛布衣拿着碗喝，他自己抱着坛子喝，两人舟头过万水，此坛子酒倒是喝的畅快。
“最近女帝已经是开始征兵，预计至少上百万兵甲，现已有五十万黑甲戍守返燕关，要是在等个把月，征兵结束，我想大概是能征集一百二三十万军队，到时候一举攻入西穹，杀得西穹人仰马翻国破家亡！”
大黄龙哈哈大笑，似乎是极为畅快，瞳孔中散发着跃跃欲试的神色。
“待那时战起，我便要孤身入西穹，闹一闹西穹的江湖，去会一会大北之外的豪杰！”
薛布衣却道：“一个江湖有多少人，十万，二十万，还是五十万？”
大黄龙道：“不计其数，不计其数啊。”
“你会被耗死的，江湖太大，一人之力敌不过江湖。”
“非也非也！”大黄龙轻笑，直接将酒坛子抱起咕咚咕咚喝一大口，然后抱着狠狠往小舟地板一砸，砸的“哐当”一声。
“我此去，便不存在活着回来的想法，若是抱着那等侥幸，我又为何要去西穹？我去西穹便是赴死去的！”
“便如那龙宿大侠，你以为他入西穹之前便想着能活着回来？不，没想过。”
“我要打垮西穹江湖脊梁，让他们畏我大北如狼虎！唯有这般才能让我大北将士少些伤亡。”
“你不惧死吗？”薛布衣问。
“死？哈哈哈，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会惧死？”大黄龙哈哈大笑，笑的仰头，道：“你果然是个入江湖不久的小鬼嘛！”
“你还太年轻，甚至都未曾真正走一趟江湖，等你走一趟江湖你便会知道，什么没有人不怕死是何等屁话，江湖上，真有人将生死视作儿戏的！”
大黄龙将酒放到地上，站起身来，仰头看天。
“你可知为何有人将天下与江湖分开来说？”
“不知。”薛布衣摇头。
“大道理我也不懂，但我曾经听老友说过一句话，让我知道了江湖与天下的区别。”
“天下间，人命大于天，所有人都想活着；江湖上，有太多东西超越了生死的界限。”
“譬如？”
“譬如仁义！”大黄龙轻笑。
薛布衣点头，道：“所以你此次去西穹，便是为了成就你的仁义？”
“非也非也。”大黄龙撇了他一眼，道：“仁义哪里需要别人来肯定，来成就？仁义在心中。”
“仁义在心中……”薛布衣陷入了沉思，似乎明白了什么东西，但又没有完全明白。
“等你认真走过一次江湖你便明白了，江湖上个人有个人的故事，大到那些江湖豪侠，小到一个江湖小卒，每个人都有不为人说的秘密。”
“就如一个极恶之徒，为何会成极恶，一个极善之人为何广施恩泽？一个不会武艺之人能成江湖豪侠，一个牵马老人身怀绝世武艺。”
“江湖江湖，说是江湖，其深似海。”
大黄龙扭头，看了看薛布衣。
薛布衣却问道：“那你又有什么故事呢？是什么让你连自己的名字都能忘却，却还在江湖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