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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璇玉又问,“在哪呢?”
袁小飞摇头,“这我不能告诉你。”
李璇玉问道,“为什么?难不成是你同伙吗,还要护着他们?”
袁小飞笑了一声,“我要是同伙,你这枪还拿得回来吗?”
李璇玉气道,“那你还不快说?”
“不方便说就是不方便说嘛。”袁小飞心想,同行相见,互不拆台,而且这一说起来,又要牵扯到他贼道的身份,解释起来就更麻烦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说。他打哈哈道,“李小姐,凡事适可而止,反正你也没太大的损失,听我一句劝,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算了?呵呵,那我现在把你暴打一顿,是不是也可以算了?”李璇玉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人生宜解不宜结这种话,有的都是你动我试试?
“刚说要讲文明讲礼貌,现在就要打我,你说你这人有多野,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了。”袁小飞双手插兜将手腕的伤势隐藏起来,而后往自己座位走去,走了一半又回头戏谑道,“不过李小姐,你别老在过道上站着了,东西被人偷了还能拿回来,豆腐被人吃了就白被吃了。”
“袁小飞,你这个流氓!”李璇玉气得直跺脚。
袁小飞大摇大摆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故意将自己的六小弦往座子上轻轻一拍,这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黑色铁盒却是大有来头,乃是当年奉天贼王黎光耀的东西,整个车厢里的窃轮子一见此物都自觉避让三分,他们不知道这黎光耀的东西怎么会在一个年轻小伙身上,这简直匪夷所思,但是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三个人摇了摇头最终是悄悄离开了。
袁小飞这才脱了衣服查看自己的伤势,还好不算严重,只是划破了皮肉,但是血还是流了不少,染红了一整圈袖子。
对面的梁思齐抬头一看,吓得脸色大变,忙问他是怎么回事,怎么洗个脸还洗出一手的血。
袁小飞笑了笑,只说自己不小心被座椅刮到的,梁思齐自然不太信,这小子本身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刚才出去一会只怕又是惹了什么事,这才受了伤。
他虽是文人却也不讨厌江湖中人,对有些江湖人甚至还有几分敬仰,尤其是国难当头,这几日他可是没少见过那些坚决不退,拼死抗日的江湖人士,反倒是奉天城的政府军队实在是太叫人失望了。
他也不多问,只是急忙给他做了简单处理。
捆扎之间,梁思齐忽觉眼前白光一闪,却是袁小飞胸前的一枚羊脂玉佩滑了出来,玉佩雕琢成古朴的龙鱼纹,玉质倒也一般,但胜在雕工精细。
对这块玉佩,梁思齐感觉有些熟悉,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是穿越到了某个年幼的时段,那那么一段往事实在是让他印象太深刻了,可以说几乎是改变了他年少的志向。
“小飞,你这块玉佩看起来还不错。”他极力隐藏着自己眼神里闪烁出的异样光芒。
“这个啊,我爹留给我的。”袁小飞拎起玉佩不以为意道。
“这种龙鱼纹在玉佩上用的很少,应该是清代奉天行宫巡逻队的人佩戴的,类似于明代的金吾卫。”梁思齐眼中光芒更炽热,只是口气却依旧平淡道。
“梁先生见识渊博,这玉佩是祖上留下来的,我父亲也在奉天行宫里当过差。”
“哦,那令尊怎么称呼?”梁思齐还在强压着情绪。
“他叫袁一山,以前奉天城的人都喊他铁头山。”
梁思齐的神情终于是愣住了,太巧了,真的太巧了,那么多年前的事竟然今日又遇上了,半晌才问道,“那令尊,现在何处?”
“他早死了,被日本人和奉天政府害死了。”袁小飞神情一黯,摇头说,“他们说我爹盗窃了行宫里的东西,就给抓进了大牢,一年后就被弄死了。”
“他怎么可能盗窃行宫里的东西?谁给定得罪?!有什么证据吗?!”梁思齐无比震惊。
一连串的反问,把袁小飞也给惊了下,他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这么激动,这么关心自己父亲的事情,他重新解释道,“我父亲一生刚正不阿,都在保护行宫的安全,自然不可能做这种事。梁先生,你认识我父亲……”
梁思齐也觉得自己情绪有些不对劲,急忙收敛了几分,又问道,“所以,你走前说是要跟人告别,其实是去祭拜你父亲了是吧?”
“是的,先生看出来了?”袁小飞点头说。
“你虽然满身是血,但是身上还残有纸灰味,当时我便猜想你应该是去祭扫了,你这个年纪按理说父母应该都健在的,你没说要跟父母告别,我就猜你该是去祭拜了。”
“梁先生,你是怎么认识我父亲的,怎么从未听我父亲提及?”
梁思齐没有再说话,他凝望窗外许久,似是在回忆某些往事,那些年少的过往,那名英武高大的汉子,还有那把小小的鹿皮刀。
“你长得真的很像他,尤其是一对眉眼,所以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袁公虽然刻板固执,但他这一生都当得起男儿二字,实在是叫梁某人佩服,自古虎父无犬子,小飞,不论时局如何,身在何处,切不可忘了你父亲对你的教诲,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好男儿!”
袁小飞愣了一下,他觉得无比羞愧,父亲的教诲?虎父无犬子?只怕袁一山在天有灵,应该会恨死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