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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得知我四弟做了那么多错事，我既感到痛心，也深感后悔。作为大哥，我失管失察，真是很不应该啊！”郭武略将郭小四的罪行轻描淡写说成是“错事”。
胡胜利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啊，我得知这个消息，感到非常震惊。怎么也不会想到，像你四弟这样有名气的企业家竟会做出这种事！唉，当时他要是不劫持人质，也许能保一条命，可惜了！”
郭武略说着漂亮话：“胜利，就算他当时不被杀，我也会大义灭亲。错了就是错了，我从来不会包庇纵容家人干违法犯罪的事，更反对家人打着我的旗号捞取各种好处。我在江州，公务繁忙，没时间监督、管教家人，这是我的失职之处。我三弟在云川有产业，如果他有做错事的迹象，希望你能及时告知、提醒我。”
郭武略的讲话还暗藏一种意思，就是提醒胡胜利不能再像对付郭小四那样对付郭金山，不能在动手之前不事先禀告他。
胡胜利又怎么会不知道郭武略的意思？
而且，郭武略话语中有责怪的意味。
郭武略责怪归责怪，但也拿胡胜利没辙，首先，郭小四罪不可赦；其次，主导抓捕的是包振坤。
包振坤可不是普通人，背景比郭武略还深厚。
要不然，包振坤怎么会一点不给郭武略面子？
胡胜利虚以委蛇：“首长，你三弟是云川知名企业家，为云川经济社会发展做出了一定贡献。对于这样的企业家，我们在法律许可范围内，提供必要的保护和支持。我相信，你三弟是遵纪守法的企业家，不会也不应该做出违法犯罪的事。”
郭武略干笑几声，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今天和你谈话，不是以你上级，而是以你同学的身份。希望你多多关照我三弟。如果他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望及时提醒。”
胡胜利说：“为了体现对你三弟企业的重视，我决定，将于近期去他的企业开展调研，现场解决企业发展中面临的困难和问题。”
郭武略连声说：“好，好，那我替三弟谢谢你啦。”
胡胜利之所以决定去郭金山的企业调研，并不是给郭金山站台，而是稳住他。
按照之前和包振坤的商议，对于郭小四和郭金山，采取各个击破的策略，即先拿下郭小四，再拿下郭金山。
去郭金山的企业调研，表面上是为了取悦郭武略。
毕竟，郭武略还在台上，而且掌握重要资源，暂时得罪不得。
……
金州酒业公司。
郭徳麟的办公室。
一张茶艺桌。郭徳麟很熟练地烫杯、投茶、冲水、闷茶、斟茶、敬茶、闻香、赏茶。
“娜娜，当年我养父是如何一步步取得云川酒业所有权，这些资料可以说明一切。”郭徳麟指着桌上的一叠材料。
“谢谢你，徳麟。”
“娜娜，希望金州公司重新回到金满堂旗下，算是物归原主，也算是为我养父赎罪吧！”
“你养父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他终究还是要知道的。他也不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将金州酒业拱手送给金满堂。但你可以向法院起诉，有了这些证据材料，金满堂胜诉还是很有希望的。”
“你养父不会怪罪你？”
“我想来想去，还是要和他摊牌。”
“摊牌？”
“我妹妹的事，金州酒业的事，我生父的事，该说的都说，看他什么态度。”
“你是不是以妹妹的死相威胁，让你养父放弃金州酒业？”
“不排除这个选项。对了，娜娜，我养父认定，郭小四的死，与那次生日宴会有关，一定是有内鬼举报。”
“这么多年，郭小四一直平安无事，怎么突然别墅就被围剿？而且，警察连下面有秘密地道都知道。换成谁，都会认为有内部人泄露秘密。你养父是不是怀疑我们了？”
“暂时还没有怀疑到我们身上，他现在怀疑那天参加宴会的几个小女孩。”
“那几个小女孩好像不是被迫的吧？”
“有的是爱慕虚荣、贪恋钱财，主动而为到；也有的是一开始不愿意，后来接受现实的。”
“你怎么这么清楚？”
“不要忘了，我是郭家的人。郭家的很多事，我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聂晓曼等人被囚禁的事，你怎么不知道？”
“我不可能知晓全部的事，郭小四的乡下别墅，我去的次数也很少。以前并不是太关心。说实在的，要不是为了你，我不太可能去地下室打探情况。”
“也不可能为了捣毁那个魔窟出力？”
“娜娜，我知道郭小四干了不少坏事，但绝没想到他手上还有几条人命，而且还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因此，他是死有余辜。这么多年，我在郭家，耳闻目睹郭家干的一些坏事，有时有意无意成了帮凶，但我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我也做过一些善事，比如为贫困孩童捐款，什么爱心筹、水滴筹之类的求助，每次我都献爱心。我做善事，不是临时起意，也不是为了出风头、博眼球，而是发自内心的。”
“徳麟，这世上的人，并不是非黑即白，人性是复杂的，像郭小四这种坏到透顶的人毕竟很少。”
“是啊，我深有感触。有的人在网上大义凛然，现实生活中，却非常龌龊，这种人，就是道德婊。这类人常用善良的面孔掩盖丑恶的一面，他们拿着手电筒只照别人，却不照自己，对别人一套，对自己另搞一套。说个真人真事，大学时有个室友，出口必是正能量，要是我们说出一些负能量的话，他严词批判，说我们三观不正，恨不得和我们干一架。你猜他后来怎么了？”
“干了违法犯罪的事？”
“恭喜你猜中了。有次在地铁上，他对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展示自己肮脏的身体，当场被有正义感的乘客抓了现行。事后被拘留了几天。前段时间，我听说他因侵害女孩坐牢了。”
娜娜忍俊不禁：“这种人，在社会上不是少数，其实，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至善至美的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