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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德胜来了。
上官云飞劈头盖脸地问：“你和东流公司签署了土地购买合同？”
葛德胜不以为然地说：“是的，前天正式签订的。”
上官云飞猛地一拍桌子：“谁给了你这么大的权力？”
葛德胜也火了：“你连集团员工都不是，有什么权力指责我？我是集团副总兼任房地产公司经理，我有签订合同的权力！而且，这个合同是经过陈总首肯的，之前就签订了意向性协议！我这么做，是在执行陈总的决定！不信，你可以问陈总！”
购买土地，的确经过陈小曼的同意，但是，这是陈小曼出事前的意向性决定。没想到，葛德胜将意向性协议变成正式合同。
葛德胜指责上官云飞不是集团员工，并不是没有道理。
上官云飞一时理屈词穷。
菲菲说：“我有没有权力问你呢？”
葛德胜说：“你是常务副总，当然有权力过问这事。”
菲菲问：“你的合同盖章了吗？”
葛德胜说：“当然盖章了，不盖章，哪有法律效力？本来，东流公司报价两亿三千万，我讨价还价，硬是还成两个亿，相当于为集团省了三千万。”
菲菲问：“公章在我这里，你怎么盖的章？”
葛德胜说：“我盖了房地产公司的章。房地产公司是集团子公司，独立法人，有权签订合同。”
菲菲将目光投向上官云飞。
上官云飞感到自己还是失算了。
不怪别的，只怪自己考虑问题不周到。没想到葛德胜抢着将合同签订了。
听彭家胜说，东流公司前几年买这块地时，也就五十万一亩。这么一倒腾，不仅甩了烫手山芋，还狠狠赚了一笔。
葛德胜要是和东流公司没有猫腻，那才怪呢。
说不定，回扣就是天文数字。
说白了，就是葛德胜和东流公司合伙坑金满堂集团的钱。
上官云飞冷笑道：“你说的不假，房地产公司是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独立法人，好吧，两个亿的资金由房地产公司出，集团不出一分钱。”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葛德胜想不到上官云飞来了这么一招。
葛德胜并不认怂：“购买东流公司土地，陈总不仅知情，而且同意，金满堂是你说了算，还是陈总说了算？”
菲菲接过话茬：“我说了算！那次在我妈妈病床前，她说得很清楚，这段时间由我全权代理集团事务！”
葛德胜反驳道：“你全权代理集团事务，这没错，但购买土地一事，是在你主持集团事务之前就定下的，不能反悔！”
菲菲据理力争：“之前那是意向性协议，意向性协议不能等同于正式合同。再说了，你签订正式合同之前，要和我沟通，谁给了你这么大的权力？”
葛德胜说：“这事你看着办吧。房地产公司总资产也有几千万。如果违约，东流公司肯定要起诉，到时候，房地产公司几千万资产就保不住了。”
菲菲冷冷地说：“你费尽心机，想让金满堂花巨资买下那块荒地，目的何在？东流公司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
葛德胜说：“好处？为了拿下这块地，我磨破嘴皮！为的就是为金满堂争取最大利益。到头来，你却说我内外勾结，靠损害集团利益谋取个人私利！真是让我流血流汗又流泪！”
葛德胜说得义正辞严。
菲菲说：“那是块荒地，又濒临火葬场，建房子卖给谁？你知道吗？这两个亿可能就将金满堂毁掉！”
葛德胜说：“我虽然算不上金满堂元老，但在金满堂已经工作了十几年，对金满堂有很深的感情，我希望金满堂一步步发展壮大。东流公司是外省公司，现在资金流遇到困难，才会想着转让土地。要不然，再过几年，土地还会升值。云川城市发展日新月异，外来人口逐渐增多，主城区已经没有多少土地了，必然向周边地区发展，而近几年，云川房地产市场火爆，房价节节攀升，谁敢说东流公司的那块地不会变成香饽饽？别的不说，就是放过一两年，再转手卖掉，或许就能赚一笔钱。”
菲菲说：“金满堂账上总共也就一个多亿银行存款，而且都是各子公司和分公司的流动资金，企业现金流非常重要。花两亿元买块荒地，如果影响其他公司业务发展，问题就大了，万一造成资金链断裂，后果很严重啊。你走吧，这事我和云飞再商量。”
葛德胜走了。
菲菲问：“云飞，怎么办？”
上官云飞说：“葛德胜签署的合同具有法律效力，现在要么买下土地，要么不买。买下就有可能亏损，陷入泥潭，不买下，则会承受官司失败的风险。一旦东流公司起诉，房地产公司极有可能败诉。葛德胜作为房地产公司经理，有权力签署合同。而且，妈妈之前也同意了。”
菲菲说：“要不，我们去地块现场看看？”
上官云飞说：“也好。”
楚楚驾车，从金满堂集团所在的老城区驱车十几公里，才到了东流公司地块。
地块在城郊。附近都是农田，通往这里的还是农村公路。
远远就能看到，火葬场的大烟囱黑烟滚滚。
火葬场距离地块不足一公里。
地块荒草丛生，有附近的农民还在其中开垦菜地种菜。
在市区，前几年土拍市场上每亩地五六百万元已经是常态，但东流公司拿地每亩不足五十万元，这并不是说东流公司捡了大便宜，而是外省公司不熟悉云川市情，又被忽悠，才买下这块地的。
这块地块不远处，就是一座小型水库—月牙水库，因为形状像月牙。
上官云飞说：“火葬场如果搬走，道路修好，这地块也不算差。主城区已经饱和，云川城市发展必然向城郊延伸。若干年后，这里也会高楼密布。问题是，金满堂没有闲余资金，贷款买这块地，得不偿失。”
这时候，梁可欣打来电话：“云飞，上次在杭州见到的我的同学陈灵儿和大地房地产公司老总朱史来云川考察，城投公司设宴招待，你也参加！”
梁可欣说话的语气不容拒绝，上官云飞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