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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府知府被押送入京的时候,走的就是京城的大道,夹道都是扔臭鸡蛋、石头的百姓。
“贪官啊,听说干旱饿死了不少人,朝廷赈灾都被这些个当官的给贪了。”
“这种人就该砍头,苍天有眼,圣上英明啊!”
陶宛娘跟白玉梅看热闹一样淹没在人群中,也听到百姓口中对贪官的咒骂声。
“大姐,你是担心小俏儿的爹吗?”白玉梅是被陶宛娘拉过来的。
确定押送队伍里没有梁来福,陶宛娘才有些放心。
“是有些担心,我到手的女儿可不想拱手让人。”陶宛娘直白说道,“不过我估计这个时候,他的新夫人应该在坐月子。”
“如果那人真来,你准备怎么做?”回去的路上,白玉梅试探问道。
“不给,小俏儿已经是我的女儿了,我还要她做我的衣钵传人呢!”陶宛娘想也不想地拒绝,“当初梁来福给了五百两,买断了父女亲情。如果他真的关心俏儿,就不会在落难之际把孩子要回去。”
“如果真来要了,那就是居心不良,想把俏儿当摇钱树,我就更不会答应了!”陶宛娘笃定说道,“换句话说,京城又不是他家的,难道他来就能找到我们了?”
“希望是不会有事吧,小俏儿现在多开心啊!”白玉梅叹气道。
是啊,小姑娘现在积极上进,每天像是有用不完的劲一样,开心又充实,她真不希望会有人把这种日子给打破了。
沿路的一座酒楼上,大将军凌云洲站在窗前看着押送队伍,同样也看到了对接人群中的陶宛娘跟白玉梅。
“大将军,你看谁呢?”同凌云洲一道的是萧毅同侍卫程风,察觉到凌云洲的视线不在囚车上,萧毅打趣问道。
“咦,是陶大姐跟白姑娘。”萧毅也看到了。
“世子跟她们很熟?”凌云洲问道,不是他多疑,总觉得这陶宛娘哪里见过,而且见识跟谈吐不像山野村妇。
“算是有缘吧,之前路上遇到过她一家,村里旱灾,逃荒出来的,很是狼狈;遇到了帮了一帮,再后来,山海府遇到,她们已经在山海府落脚,还开了个馄饨铺子,不过因为我的事情,连累了她们一家人只能逃离山海府了。”
“所以,一个女人拖家带口,既然是村里逃荒出来的,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口才跟胆识?”凌云洲反问,“世子不觉得奇怪吗?”
“世事就是那么奇妙,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会有同样的困惑。但是陶大姐就是一个那么有意思的人!”萧毅对陶宛娘的评价相当高呢!
凌云洲认真看着萧毅,若非那女人身份年纪摆在那里,他都会怀疑萧毅是不是对那女人动心了。
“别的不说,陶大姐做菜的手艺丝毫不比大厨逊色,我在山海府的时候,吃过她的馄饨跟葱油饼,别说,还挺怀念。程风光顾过她那小饭馆,我的父王跟母妃也去过,都觉得不错。”
萧毅笑笑说道。
想到钱锋对陶宛娘饭菜的推崇,凌云洲心中不置可否,不就是口吃的吗,至于吗?
再次放眼过去,陶宛娘跟白玉梅已经看不见身影了,凌云洲就不再过问陶宛娘,这次山海府知府的案子,牵连不少人,押送队伍中也安排了不少护卫,以防在天子脚下,某些人还会来一次垂死挣扎。
陶宛娘并没有特意去关注这案子,但多多少少也能听到些,那位知府大人,判了斩刑,行刑日子也没几天了。
发了三天的传单,这农家小饭馆的名气算是打出去了,食客每天差不多都能翻两席,陶宛娘哪还顾得上去管别的事情啊,做菜就够忙了!
忙碌中,秋色更浓,秋雨瑟瑟中,陶宛娘看着客人不多的大厅,突然,一个撑着伞的男人走了进来,陶宛娘脸色一变。
梁来福来了!
“他怎么来了?!”白玉梅也惊呆了,京城那么小吗,还是他们的小饭馆已经人尽皆知了?
小俏儿在厨房忙,陶宛娘怕惊动孩子,快步走了上去。“你来做什么?”
看到陶宛娘,梁来福神色有些复杂,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他也不会来开这个口的。
“俏儿呢,她在哪,过的好吗?”梁来福开口问道,面容明显比在山海府的时候,憔悴清瘦了许多。
“你给我去外头说话。”陶宛娘直接把人往外推,“不是说过父女情尽了吗,你现在来这里算什么?”
“陶大……姐,你行行好,让我见见俏儿,她始终是我的女儿啊!”梁来福面露苦楚道。
陶宛娘双手环胸,一副鄙夷神色上下打量梁来福,开口讥讽道:“怎么,你不是有位大腹便便的夫人吗,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给你生了孩子吧。”
“我是有了一个儿子,但俏儿始终也是我的女儿。”梁来福眉眼间闪过一丝喜色,但立马皱了起来。
“陶大姐,我已经不是山海府的捕快了,我带着心兰跟麟儿来了京城,经人指点,知道你在京中开了家饭馆,所以,我就来瞧瞧我女儿过的怎么样。”梁来福说道,“陶大姐,你为什么不让我见俏儿呢,以前是没办法,现在心兰也说了,可以接俏儿一起过了。”
“呵,梁来福,你眼珠子转着的样子看着特别的心虚,怎么,想要回俏儿?还是说以这个借口,想要从我这里要回钱?”
陶宛娘直接说破,语带讽刺道:“再让我想想,接回俏儿,怎么着,让她给你带儿子吗?张家已经落魄,你那位知府千金的妻子,突然想要认回俏儿,别说是生了儿子多了母性,我看,不是讹钱,就是讹人!”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当初要不是我给了五百两,你们能有现在的日子过?”梁来福脸色发红,说的有些气急败坏。
“我是俏儿的爹,我就要带俏儿走,谁也拦不住!”
陶宛娘气笑了,嘲讽道:“有个罪臣之女的妻子,想必你也没办法在衙门混了,要回俏儿就是个借口,说吧,你想要什么?五百两?”
梁来福脸上透着被人看破的羞恼,如今的他,五百两银子,可是巨款。
“要我不带走俏儿也可以,把钱还给我!”梁来福咬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