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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可以的,只是你们还小,这样经常出城要是碰上人贩子怎么办?”虽说大齐律法严明,人贩子只要抓到就是死刑,但那也是要抓到才行啊,古代没有监控,被人贩子一拐可就是一辈子。
高明闻言,刚刚还忐忑不安的心情立马消散,高兴的拍着胸脯道:“大哥哥,你不用担心,我们每次出城去的地方都不远,而且周围都有人家,那里还有我们很多小伙伴呢,你不用担心。”接着小心翼翼询问:“我们以后真的可以来送柴火嘛?”
“自然可以。”
王氏也点头赞同道:“可以,下次不要背这么多,还要长个呢,背太重了会不长个的。”
“对对对。”老张氏也开口附和道。
高明高天听到这一好消息,连日来的悲伤此刻都消散不少,高明开心道:“谢谢谢谢,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砍柴火。”
“乖孩子,这些你们拿着。”王氏从灶房里拿了一些糙米、糙面、一条腊肉,和一些昨天家里带来的新鲜瓜果,又从怀里掏出一百文钱递给高明。
“不行不行,你们能买我和弟弟砍的柴火,我们就已经很高兴很满足了,不需要再给其它东西给我们了。”高明连忙摆手,尤其是看到一堆东西里还有肉更是拒绝的厉害。
家里这么困难,都不随意接受别人的帮助,宋四河越看两个小孩越喜欢,于是温声道:“那这样吧,娘你把钱收起来,我们不给钱,这些东西就算是你们这个月的砍柴费用怎么样?”
高明摇了摇头一脸真诚道:“大哥哥,我们砍柴根本赚不了这些钱,我去过粮行,知道糙米一斤五文钱,糙面一斤八文钱,肉更贵,我只要米面就行,其它不要。”娘没有奶水,回去把糙米煮的粘稠一些,这样娘就能吃了,到时候妹妹也有奶喝。
身后的高天看着腊肉咽着口水,但是听哥哥拒绝也懂事的不再看腊肉。
听孩子说这么懂事的话,王氏和老张氏心疼的不行,尤其是王氏,想到自家儿子以前想吃肉却吃不到嘴,心里就酸的厉害。
这点糙米怎么可能够四个人吃一个月,宋四河思索片刻拍了拍高明的小肩膀轻声道:“你们能受得住,你娘和妹妹怎么办?你娘身体还未好,要是不吃好些再生病怎么办?”
是啊,娘大病初愈,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如果能吃饱饱的,或许很快就能走动了,高明望着糙米糙面和腊肉,心里下定了决心,拳头握的紧紧的,抬起头一脸认真:“谢谢大哥哥,等我们长大以后会还的。”
“对,我们会还的。”高天站在身后附和道。
宋四河拍了拍两个小男孩的小脑袋温柔道:“需要我帮你们送回去嘛?”
高明摇了摇头:“不用了大哥哥,我们拿得动。”说完率先把糙米糙面扛在肩上,高天则是拿着腊肉和瓜果蔬菜。
宋四河担心俩孩子拿的东西多,太过显眼,回灶房拿了一个背篓,把几样东西放了进去,又在上边放了几根柴火,做出一背篓柴火的假象,做完这些拍了拍手道:“去吧,路上小心些。”
高明背上柴火,和弟弟弯腰感谢宋家几人,才匆匆往家里赶,妹妹和娘从昨晚就没吃饭,他们得赶紧回去。
王氏和老张氏看着两个小孩的背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高明背着背篓牵着弟弟一路小跑往北城区赶,肩膀上被勒出红痕也没有停下,此时此刻只想赶紧回家,让娘和妹妹能赶紧吃上饭。
两人一路小跑,穿过街道,很快就赶到了北城区,晋丰县的北城区都是乡下人上城里讨生活的农户人家,高明父亲是个手艺不错的木匠,从高明有记忆起,他家就住在了北城区,高明经常听爹说,等他十岁的时候,家里就不用在租房子了,到时候会在南城区买个小房子,一家人再也不用在拥挤的北城区生活。
只是还没等到那天,爹便出事了,家里好不容易攒的银子都用在了爹的棺材和娘的病上,小小的高明只觉得天都塌了,高明不知道该怎样才可以拯救家人,一直到昨天家里断了粮食,妹妹哭哑的嗓子,高明才振作起来。
他是爹的长子,他应该撑起这个家,给娘弟弟妹妹一个依靠,可是要怎样赚钱又是一个大难题,高明想了许久,才想起来以前家里从来没有买过柴火,都是爹出城一根一根砍来家用的,北城区几乎所有人家都会出城砍,甚至还有不少人家没事的时候,会出城砍柴来卖。
人家能卖柴火,自己为什么不能呢!
北城区都是一片低瓦房,甚至还有木头搭建的临时房屋,原本还算宽阔的小道,因为这些木头房屋显得格外狭窄,两人穿过弯弯绕绕的小道,走进一间小院,院子不大,也就六七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都住满了人,两人背着背篓,引起不少人的好奇,纷纷探头张望背篓里有什么东西,等见到是柴火,才收回好奇心。
两人走进一间不大的屋子,高明赶忙放下背上的背篓,一脸激动的扑向躺在床上正低声咳嗽的年轻女人身旁,语气很激动却很小声道:“娘,我和弟弟遇到好人了,今日我们上山砍柴去卖柴火,他们给了我们一背篓的吃食,还说以后也收我们家的柴火,娘以后我们不会挨饿了。”
原本还昏昏沉沉的年轻女人闻言红了眼眶,抹了一把眼泪,把两个儿子拉到身前,上下仔细打量着,见两人身上毫发无损才松了一口气。
“难为你们了,你们还这么小就要为这个家操持,都怪娘的身子不争气,娘连累你们了。”高母说完,双手捂住眼眸,悲从心来、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