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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天还灰蒙蒙的,但一路上人很多,大多都是前来县学考试的学子,以及不放心一道前来的学子家长,同福酒楼离县学近,大家一起走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县学附近,为什么是县学附近呢,因为县学大门口四周都围满了人,根本插不进脚。
不过县学大门口倒是早早挂了几个大灯笼,把县学四周照的灯火通明,宋四河踮起脚尖看了四周学子一眼,有俊俏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郎,也有鬓间已生起白发的中年人,甚至角落里还有满头白发驼背严重的老人,虽然年纪各不相同,但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对功名的向往。
二月的天气还是很冷,即使四周都是人,一阵风吹过,凉意还是瞬间席卷全身,一旁的宋三牛见儿子打了一个寒战,眼里满是心疼,这叫什么事啊,考试连棉衣就不许穿,棉鞋棉袜都不行,要是受寒了可怎么办?
宋四河也是没想到,这古代科举居然这么严格,对考生的衣物都有严格的规定, 不论是帽子,还是衫、袍、褂都必须是单层,皮衣也要去里子,就连鞋子都必须是薄底,无法今日的宋四河是从里到外整整穿了八件单衣,脚上更是套了五双袜子,就这一阵风吹过,还是有些冷,当然冷也得受着,因为再穿,估计到时候连写字都不方便,不过这几年他一直都有锻炼身体,所以就算冻着他也扛得住。
等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四周的人更多了,其实学子并不多,多的是家长,有的人家一来送考都是好几个人,所以人才显得多,不过听夫子说,晋丰县这次因为知县下的死命令,考试的人数比前几年加起来考试的总和还多,不过夫子还说,大多数人都只是凑个人数,学识还没到火候,让他们放心大胆的考。
又等了一小会,人群开始拥挤起来,原来是县学的大门开了,宋四河几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彼此的紧张。
宋四河回头看向老爹和二伯摆手道:“你们快回去吧,这队伍还得排一会呢,现在天太冷,早点回酒楼去暖和些。”
“是啊,爹小叔,你们回去吧,天太冷了,下午来接我们就是了。”一旁的宋三河赶忙附和道。
金元宝、孟之蓝、方行礼也是一个意思,谁家大人谁心疼,但大人们又心疼孩子,没有一个愿意走的,只一个劲的笑着挥手示意没事没事。
无奈几人只能走向前开始排起长龙,队伍很长,衙役们搜索又很仔细,等到宋四河他们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不知什么时候方夫子来了,此时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大声道:“别紧张,为师等您们五天后的好消息。”
夫子的到来几人都有些欣喜,不过衙役们已经到了近前开始准备搜身,大家只来得朝夫子见了一礼,便双手展开。
县学门口一共有四个衙役分两队搜身,一队两人,一人搜身,一人搜考蓝,搜查的特别仔细,除了要把外衣脱掉,还要把头发散开,鞋子袜子脱掉,当然除了人要搜查的仔细,考篮也是一样,比如砚台不准许带的太厚,毛笔笔管必须是空心,带的糕点必须要一一切开,反正他今日带的几块糕点,都被掰的七零八碎,确保一切无误后,还要再次核对姓名、籍贯、年邻、相貌等,等再次核对无误后,才可以取号牌进考场。
宋四河刚刚脱去外衣鞋袜,被冻的有些瑟瑟发抖,等确认无误后,赶紧把衣服鞋袜一一穿上,拿着号牌进了考场,走进考场,宋四河环顾四周,发现这考场的样子和前世的历史书上居然一样,都是一长排一长排的小屋,每间屋子只能容纳一人坐下和转身的空间,连站起来都不行,难怪这考场又叫“考棚”“号棚”,空间实在是太小了,条件更是简陋,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凳子。
宋四河拿起考篮子里准备好的粗布,把书桌和凳子擦干净才敢坐下,因为这样做能避免弄脏答卷,科举的卷子有一点点损坏或者弄脏,都会被取消录取资格的,所以宋四河对于这一切细节非常认真。
等一切准备好,太阳也升了起来。
“铛铛铛,接下来开始考试。”
这话说完不一会就有人下来分发试卷,宋四河拿到卷子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卷子数量数一遍,又把每张卷子正反面查看一番,确保无误后才放心,又大致看了一下考试内容,心里才松了一口气,考试的内容差不多都会,宋四河顿时信心满满。
第一场考试为正场,宋四河在试卷的浮格处写上自己的姓名、籍贯、三代履历,便开始答题,这么些年四书五经已经熟记于心,做起来不算难,但第一场正场在县试中特别的重要,因为第一场中者就可以获得府试资格,所以这一场也是定去留的关键。
几个孩子在县学考试,家长们则在外边一脸的担心,一直等到里面传来开始考试,几人才恋恋不舍的回了酒楼,金父叫来一壶茶水,几人在酒楼的大厅里开始讨论起几个孩子的学识。
金父喝了一口茶水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笑道:“要说这几个孩子里,学识最高的当属致远,我可是经常听我家元宝回来夸啊!”
宋三牛听到提起儿子就来了兴致,但表情还是很谦虚的笑道:“哪有哪有。”
“哈哈,我也听我家之蓝说过,说他的小师弟很聪明,夫子讲解的释义总能记得很清楚,有时候我家儿子不会了,还要问你家儿子呢!”孟父有些感慨语气洪亮道。
说到孩子,一旁一直未说话的方父和宋二牛也加入其中,大家聊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原本还想着睡觉的宋三牛此刻也是困意全无,夸起儿子那叫一个火力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