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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麦
秦穗的心跳停止在第九次玉芒闪烁时。
叶寒衣剖开她心口的皮肤,指尖触到的不再是温热血肉,而是一枚完全玉化的麦粒。麦纹清晰如刻,细看却是微缩的《种玉经》全文,最末一行仍在缓慢生长:
\"劫种入心者,七日后化玉\"
铜牛铃从远处飘来,叶寒衣的白虹剑突然自行出鞘,钉入地面三寸——剑身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个正在麦田里弯腰播种的模糊身影。那人左手的断指处,缠着根与秦穗一模一样的金发。
(二)经中谶
玉麦在子时开花。
七片花瓣各自展开,露出里面蜷缩的微型秦穗。每个不足指甲盖大的小人儿都在重复不同场景:碣石山雪夜、涿鹿战场、观星台崩塌而花蕊处坐着第八个,正用麦秆在掌心写字:
\"师父,看剑柄\"
叶寒衣翻转白虹剑,发现剑格内侧嵌着粒黑砂——正是当日沙漏里缺失的那颗。砂粒突然碎裂,露出半片青铜简,上刻:
\"玉生劫,劫生时,斩我者非我\"
窗外传来根系蠕动声,整片麦田的植株突然同时倒伏,形成巨大的\"熵\"字。
(三)双影辨
戴斗笠的人站在字痕中央。
叶寒衣的剑尖挑开蓑衣时,蓑帽下滚出两个纠缠的青铜头颅:一个是秦照野,另一个赫然是她自己!两张嘴同时开合:
\"当年种下的不是麦子\"
\"是时间的病灶。\"
两颗头突然爆裂,飞溅的铜汁在空中凝成新的沙漏。这次上层的黑砂里混着金屑,下层则是正在玉化的麦粒。漏壁上浮现三行血字:
\"劫有双生\"
\"时无独解\"
\"剑外求剑\"
秦穗心口的玉麦突然发烫,烫穿了叶寒衣的掌心。
(四)残时刃
疼痛中浮现的画面令她战栗:
未来的自己跪在青铜树下,将白虹剑刺入树身。而树后转出的秦穗满身玉纹,手中握着完全相同的剑——剑格同样嵌着黑砂,只是上面刻的是\"解\"字。
玉麦的根系已缠住叶寒衣的手腕。她发现每根须尖都挑着个微缩战场,所有场景都在重复同一幕:某个秦穗正在杀死某个叶寒衣。
\"不是预言\"她突然捏碎一节根须,\"是回溯!\"
沙漏在此刻翻转,黑金砂粒开始混合。第一粒砂坠下时,院里的水缸突然结冰,冰面映出座陌生的青铜城。
(五)新砂刻
冰面浮现的城门前立着碑:
\"劫时城\"
碑阴刻着细如蚊足的文字,记载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所谓七处红点,竟是七座不同时期的劫时城投影。而真正的城池早在涿鹿之战前就已存在,建造者是
文字在此处被刮去,只留下半个手印。
叶寒衣将流血的掌心按上去,缺口处立刻浮现出完整的青铜地图。所有红点都开始向中心移动,最终拼成个盘坐的人形。
人形心口位置,插着柄麦穗编成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