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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伸出神识，轻轻一碰那团新冒出来的香火。
然后他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兵营。
准确地说，是华国某个新兵训练营，看样子是晚上，天已经黑了，营区四周安静得很，只有月亮挂在天上。
可训练场边上，居然躲着一群穿迷彩服的小兵，叽叽喳喳地凑到一块儿。
偷偷摸摸的，就跟爬墙偷出去上网一样。
他们围着一块石碑，那块碑孤零零地立在操场边，上面写着一行字：
“方老师于三月十七日莅临二三九九训练营，亲授功法。立此碑为志，誓与方老师同道同行！”
字不多，却一笔一划写得铿锵有力，带着一股年轻人才有的倔劲儿和热血。
哪怕只是看着这行字，也能让人感受到他们那股子“你教我一招，我愿为你点灯守夜”的真心。
画面还在继续。
那群兵娃子从兜里一个个掏东西。
“方老师，保佑我功法运转顺一点，别老卡在第十周天啊！”
“方老师，我今天练到练气三层了，能不能明天让我升到练气五层，我想去打擂！”
“方老师，赵教官给我加了十倍训练量，我只不过说了一句“我要当兵王”，他就要给我狠狠提干半年，我其实是个读书人来着您显个灵，把他调走行不行？”
说着说着，那些人就开始摆供品了。
有拿苹果香蕉的，有塞饼干的。
刚刚说要当兵王的，从怀里掏出个鸡腿，刚放下去一半，咽口水没忍住，自己咬了一口，一口咬了一大半，才恋恋不舍地放到了碑前。
“……”方辰看得嘴角直抽：“好家伙，这是把我当许愿池的王八了？还供吃的？你啃了你还摆！”
他越看越乐，视角拉远一看，那块碑周围都快成迷你小祭坛了，摆着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方便面，有压缩饼干，甚至还有人塞了两张小卡片，上面画着不知从哪剪下来的女明星照片。
“啧，这身材不行啊，太单薄了。”方辰看了一眼，忍不住吐槽，“你方老师我，不吃这一口。”
嘴上笑着，心里却有点感动。
别看这些供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但那淡淡的香火之力，还真是从这帮兵娃子念叨里冒出来的。
一个人一丢丢，没多少，可这兵营里几百号人、上千号人，一起念叨你、想着你，那可就不一样了。
香火，真就这么一点点聚出来的。
而且不光是这一个营地。
方辰把神识往那团香火里一探。
画面一个接一个闪过去，全是不同兵营的样子。
有在北方风雪里练刺杀的，有在南方山林里打野战的，还有在沙地上滚来滚去练体能的。
一眼看过去，起码三万座营地，全在给他默默供香火。
这才是真正的“积小流成江海”。
方辰这才想起来，好像在他从倭岛回来后，王老确实和他提过一嘴，问他介不介意别人给他刻碑。
他当时心思都在引魂大会的演讲稿身上，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不介意”。
但现在这画面有点太壮观了。
方辰按照刚刚的方法，把香火力量牵了出来，灌到了分身里。
只见那分身顿时气息暴涨，从练气一层，一路蹭蹭蹭地飙到了练气九层，最后甚至隐隐开始鼓动灵力，就差一步就能筑基了。
这才半个多月的积攒，就有这种力量。
他自己炼血杀伐还得拼命修炼升修为，这边神道分身光靠吃供品、听愿望就能升修为，不要太爽。
但好像听了别人的愿望，就得帮忙实现一两个。
方辰琢磨着，再去训练营讲一遍功法的要领，把那些想提升修为士兵的愿望给实现了。
至于那个只留半个鸡腿给自己的傻大个。
不是要当兵王吗？
他一定会去建议再翻个十倍的训练量，不睡觉训练。
这个年纪睡什么睡，他怎么睡得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