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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官道上,一辆青帷马车缓缓前行。萧逸尘斜倚在软垫上,指尖把玩着苏清澜腰间玉佩的流苏,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相对比萧锦盛的暴怒又无奈,萧逸尘这小子整个人神清气爽,还约了苏清澜出游踏春。
"如今铁了心要尚武从军?"苏清澜拍开他不安分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
"萧家已经出了个文官之首。"他拇指在她掌心轻轻画圈,"父亲的位置,说到底不过是皇权下的傀儡。"突然凑近她耳畔:"倒是你教我的——真正的权力,要握在自己手里。"
苏清澜却故作镇定:"我何时教过你这些?"
"十二岁那年。"萧逸尘低笑,"你翻墙来我院里,说文人的笔杆子抵不过武将的刀把子。”
苏清澜忽然想到什么,皱眉道:"还有件事要提醒你沈家沈如烟那件事,你是知道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耳尖泛起淡淡的红晕。
毕竟那夜他们一起撞破的,是人家闺房密事。
"公主自然不会声张,毕竟她才是幕后主使。沈家虽然心知肚明,但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苏清澜深吸一口气,"其他知情人都已经消失了。现在,就只剩下我了。沈家视我为眼中钉,而你与我走得这么近""
她抬起眼帘,"我不想说什么"不愿连累你"的客套话。但你最近一定要小心。"
萧逸尘忽然低笑一声,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放心,我的暗卫可不是吃素的。"
马车猛地一震,苏清澜整个人向前栽去。萧逸尘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的腰肢,将她稳稳接住。
茶盏翻倒,茶水在案几上洇开一片深色水痕。
"投怀送抱?"他低笑,温热的吐息拂过她耳畔。
车帘外,狼利的声音传来:"主子,车轴断了。"铁器碰撞声叮当作响,"前面有个茶棚。不若主子先歇歇脚,我很快就修好。"
苏清澜一把推开他,跳下车时裙裾翻飞。
萧逸尘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她腰间的温度。
茶棚里,粗瓷茶碗磕在木桌上发出闷响。
寅虎的谨慎的用阴针一一试毒。
苏清澜刚刚在马车上喝过茶了,就没有动面前的茶盏。
忽然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一个妙龄少女扶着一个老者走过来,老者一身灰衣破破烂烂,但是一双鞋子却挺白,苏清澜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那少女歪着头打量萧逸尘,发间银钗叮咚作响:"爷爷,这位公子生得真好看!"
苏清澜微微侧目,这样奔放的女子在现代世界也算是个社交达人了。
萧逸尘却的脸却慢慢冷了下来。
那老者突然重重一顿拐杖,枯瘦的手背青筋暴起:"你这丫头,怎的这般没规矩!"声音沙哑却中气十足,惊飞了茶棚外几只觅食的麻雀。
少女立刻噘起嘴,腕间银镯随着扭身的动作叮当乱响。
老者颤巍巍起身时,他正要作揖赔礼,茶棚破旧的竹帘突然被粗暴掀开。
两个虎背熊腰的莽汉闯了进来,腰间佩刀撞得木桌砰砰作响
"给爷上茶!"为首那人满脸横肉,目光扫到少女时突然发亮,粗糙的手指捏碎了手中的花生壳:"这穷乡僻壤竟藏着这样的嫩雏儿!"
他同伴拽了拽他染着油渍的衣襟:"大哥,最近官衙管的紧呢"却被一把推开。
那莽汉径直朝少女走去:"小娘子这脸蛋,比怡红楼那些姐们可要诱人多了——"
"哪里来的腌臜货!"少女猛地站起,发间珠钗乱颤。
老者慌忙挡在前头,枯枝般的手捧起茶碗直发抖:"好汉饮碗茶消消暑"
那军人却一甩老者,上前拉了那俏姑娘,摁在桌上就撕她的衣服,露出雪白的香肩,那姑娘大声呼救,嘶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苏清澜的指尖悄然按上腰间匕首,目光如电般扫过茶棚。她敏锐地注意到,那对"祖孙"的站位已在不经意间封住了所有退路。
萧逸尘依旧端坐,修长的手指轻抚茶盏边缘,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寅虎的肌肉已然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主子,车修好了。"狼利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他站在茶棚门口,对剑拔弩张的场面视若无睹。
萧逸尘刚起身欲走,那老者突然扑来抱住寅虎的腿。
寅虎不避不让,抬脚便踹:“影郎君还是快起来说话吧。”
老者身形诡异地扭动,竟如游鱼般滑开数尺。
他抚掌大笑,沙哑的嗓音突然变得清越:"暗夜虎煞果然名不虚传!"
寅虎冷笑间已拔出双刀,寒光映出他眼中的杀意:"蝶影双邪装什么祖孙情深?你们那套把戏,三年前在江南就露了馅。"
苏清澜瞳孔骤缩——她终于想起茶楼说书人口中那对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合。
顷刻间,那正在被侵犯的"少女"突然撕开罗裙,露出精壮的男子身躯。
他轻盈跃至老者身旁,嗔怪的语气与粗犷的嗓音形成诡异反差:"影郎君,我早说过萧家这两位不好糊弄。"
狼利的身影如鬼魅般掠出,手中铁链哗啦作响。
茶棚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七八个戴斗笠的刀客,将出口堵得水泄不通。
萧逸尘终于缓缓起身,玄色锦袍无风自动:"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