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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叱珑宫寝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夏栀栩正有条不紊地收拾着康令颐的物件,动作娴熟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仿佛这些东西承载着无比珍贵的回忆。萧夙朝站在一旁,看着夏栀栩的举动,心中一阵刺痛,急忙开口:“别动令颐的东西。”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似乎只要这些东西还在,他和康令颐之间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夏栀栩听到这话,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萧夙朝,语气不卑不亢:“这些东西我家女帝不要了,陛下喜欢私自留着便是。告辞。”说罢,他微微欠身,便又继续手中的动作,没有给萧夙朝丝毫商量的余地。
萧夙朝看着夏栀栩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上前一步,急切地说道:“夏栀栩,令颐不会这么心狠,她不可能不要朕。”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希望夏栀栩能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
夏栀栩却只是冷冷一笑,那笑容里满是嘲讽与不屑,他直起身子,直视着萧夙朝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一切都结束了,您把握不住机会。女帝托属下把这个送到您手里,这里面是女帝三年前以及这三年受的所有委屈。她知道您正在查这件事,您查不到是因为当年的人差不多都被女帝陛下封了口。我家女帝手段暴虐狠毒,性格阴晴不定,属实配不上萧帝的皇后一位,温大小姐对陛下温柔备至,倒是配得上陛下这位暴君。告辞。”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桌上,然后转身便要离开。
萧夙朝听到这番话,犹如五雷轰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他连忙上前,一把抓住夏栀栩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夏栀栩你替朕求求情,朕不能没有令颐。”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此刻的他,就像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迫切需要一丝光明。
夏栀栩却不为所动,他轻轻甩开萧夙朝的手,神色冷漠:“请陛下准时赴约,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见,或者今天把人叫到御叱珑宫,您大可以选一个。”他的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这一切都是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
萧夙朝仍不死心,他再次上前,拦住夏栀栩的去路,近乎哀求地说道:“你替朕求求情,朕真的知道错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悔恨,此刻的他,终于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是多么严重。
夏栀栩看着眼前这个狼狈的男人,心中没有一丝怜悯,他冷冷地说道:“您早该知道了。”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萧夙朝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萧夙朝望着夏栀栩离去的背影,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与自责,曾经与康令颐的点点滴滴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他知道,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而他,只能独自承受这一切后果。
萧夙朝在寝殿中呆立了许久,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躯壳。周遭的空气仿若凝固,静谧得有些压抑,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响。他的目光呆滞地落在夏栀栩留下的那个盒子上,那盒子不大,却仿佛承载着千斤的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许久之后,他的手缓缓抬起,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又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手指微微颤抖着伸向那个盒子。当他的指尖触碰到盒盖的瞬间,一股寒意从指尖蔓延至全身,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终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一叠照片、一个手机以及一些零散的证据静静地躺在那里。萧夙朝的手颤抖得愈发厉害,他先拿起了手机,滑动屏幕,聊天记录和照片逐一映入眼帘。随着浏览的深入,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嘴唇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眼神中满是震惊、懊悔与痛苦。“朕都做了些什么,令颐,是朕的错,朕错了,你回来好不好?”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带着无尽的悔恨与哀求,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一片死寂,无人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顾修寒悄然走了进来,他的脚步很轻,生怕惊扰到此刻已经脆弱不堪的萧夙朝。他的手中拿着一张照片,那是康令颐在念巢的照片。顾修寒走到萧夙朝身边,将照片递到他眼前,轻声说道:“三年前,你太过武断,认定那些事是令颐做下的。可令颐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不清楚吗?咱们与她一起长大,她为你付出了多少心思,我们这些旁观者都比你清楚。她知道你那会儿在夺嫡,便拼尽全力帮你出谋划策,扶持你上位。但你别忘了,她没有义务做这些,她当时自己也是刚承帝位啊。”顾修寒微微顿了顿,看着萧夙朝痛苦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不忍,但还是继续说道:“萧夙朝,你能有今天,完全是你自作自受。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些折磨,会让康令颐对你彻底死心?那时的她,已经怀了你的骨肉啊!”
萧夙朝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他缓缓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眼神中满是绝望与自责:“朕错了,朕该死。”他的声音近乎呢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痛苦。此刻的他,终于彻底明白,自己的愚蠢和猜忌,亲手将那个深爱着他的女人越推越远,而他,也将永远失去那份珍贵的感情。
顾修寒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萧夙朝,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语气沉重地开口:“那段时间里,令颐因为怀孕,法力大不如从前,身体本就虚弱不堪。可你呢?不仅把她送进剑阵,还让人给她灌了两碗血毒。她被你这般残忍对待,又有谁敢冒着得罪你的风险去帮她?你那时护着温鸾心,简直是到了盲目纵容的地步,温鸾心说什么就是什么。念巢里全是些趋炎附势、看人下菜碟的家伙,康令颐能活着从那里回来,你就该感恩戴德,烧高香拜佛了。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你当着康令颐的面,亲昵地叫温鸾心‘心儿’,你有没有想过令颐心里是什么滋味?她该有多难过、多绝望!”
谢砚之在一旁听得义愤填膺,忍不住插嘴道:“康令颐,那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她身为青云宗的女帝,禁忌蛮荒金牌尊主,殇雪酒得意门徒康盛的唯一端华帝姬,更是康盛帝唯一的女儿,地位尊崇无比,向来都是宁折不弯。可你呢,竟能对她下得了如此狠手。现在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给她道歉!友情提醒你,今天晚上她体内的血毒很有可能会复发,你要是还在乎她,就别再磨蹭了!”
萧夙朝听着这些话,如梦初醒,脸上满是懊悔与焦急,语无伦次地说道:“对,道歉,朕这就去道歉。”
顾修寒转头看向谢砚之,无奈地叹了口气:“谢砚之,你去骂醒祁司礼,我跟着他。这俩人,一个赛一个的糊涂,脑子就像被驴踢了一样。”
谢砚之爽快地应道:“行,包在我身上。”
不多时,萧夙朝和顾修寒便匆匆赶到了繁星帝宫门外。萧夙朝心急如焚,大步上前,对着守卫的侍卫说道:“让朕进去。”那语气中带着几分帝王的威严,却又难掩内心的焦急。
侍卫神色恭敬,却又态度坚决地回应道:“女帝说过了,萧帝禁止入内。请萧帝别为难属下。”
顾修寒见状,连忙上前,脸上堆起笑容,试图缓和气氛:“你跟你们家女帝说一声,行不?来一根?”说着,便从兜里掏出烟来。
侍卫微微皱眉,礼貌地拒绝:“女帝陛下闻不得烟味。”
顾修寒闻言,立刻转头,毫不留情地数落起萧夙朝:“你听见没?人家一个侍卫都知道令颐闻不了烟味,你呢?还一直在令颐面前抽烟。”说完,又转过头,满脸诚恳地对侍卫说:“我们是来给女帝陛下赔罪的,您就行行好,帮我们通报一声,辛苦您了。”
侍卫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说道:“好吧。” 便转身快步走进宫中,留下萧夙朝和顾修寒在门外,满心忐忑地等待着消息。
青篱神色慌张地从殿内疾步走出,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他的双眼因焦急而布满血丝,大声朝着侍卫们训斥道:“好什么好!女帝血毒发作,情况危急,你们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去找凌谷主,快!”那声音中裹挟着无尽的忧虑与急切,在空旷的宫道上回响,惊起一阵飞鸟。
萧夙朝听到“血毒发作”四个字,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此刻,什么康令颐的愤怒,什么被拒之门外的难堪,都已被他全然抛却。他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对顾修寒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繁星帝宫冲去。一路上,侍卫们纷纷上前阻拦,手中的长枪交错成一道屏障,但萧夙朝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康令颐的安危,他的眼神中透着决绝与不顾一切,那股气势竟让侍卫们不由自主地退缩了几分,最终没能拦住他们。
冲进寝殿的瞬间,一股压抑而沉重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康令颐蜷缩在床榻之上,身体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般微微颤抖着。她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腹部,仿佛这样就能缓解那钻心的疼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冒出,顺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颊滑落,打湿了身下的锦被。她的嘴唇毫无血色,还被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已经被咬出了一排深深的牙印,殷红的血丝顺着嘴角缓缓流下,在洁白的床单上晕染出一抹刺目的红。
康令颐的眼眸紧闭,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轻颤。血毒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如同一群疯狂的猛兽,肆意地啃噬着她的五脏六腑。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传来的阵阵剧痛,那疼痛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利刃,一下又一下地狠狠刺进她的心房,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折磨。
萧夙朝见状,心疼得犹如刀绞,他几步冲到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声音颤抖得厉害:“令颐,这是解药,你先吃,吃了很快就会好了。”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关切与焦急,恨不得能立刻替她承受这份痛苦。
然而,康令颐听到他的声音,原本痛苦不堪的眼眸中瞬间燃起了愤怒的火焰。她猛地睁开眼睛,那眼神犹如两道锋利的寒芒,直直地射向萧夙朝,用尽全身的力气,怒声吼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那声音因为痛苦而变得沙哑破碎,却依旧充满了不容违抗的决绝。
萧夙朝却没有丝毫退缩,他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带着浓浓的歉意与哀求:“别排斥朕好不好?朕真的知道错了。”可他的话音还未落,康令颐却因为这愤怒与激动,胸腔中气血翻涌,再也压抑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那殷红的鲜血如同一朵盛开的彼岸花,在洁白的床榻上肆意绽放,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她的身体也因为这剧烈的动作而剧烈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会被那汹涌的痛苦吞噬。萧夙朝见状,心中大骇,连忙伸手想要扶住她,却又怕触怒她,只能僵在原地,手足无措,眼中满是惊恐与自责 。
萧夙朝僵立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面上,动弹不得。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抬起,保持着一个想要搀扶却又不敢触碰的姿势,在空中微微颤抖着,仿佛只要自己稍有动作,就会触动那根最敏感的神经,给康令颐带来更深的伤害。他的嘴唇轻颤,像是风中的残叶,不受控制地喃喃自语:“令颐,是朕不好,是朕害了你……朕怎么就这么糊涂啊……”那声音里饱含的痛苦与悔恨,浓烈得近乎实质化,在这压抑得近乎窒息的寝殿内肆意弥漫开来,让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沉重凝滞。
康令颐躺在床榻上,双眼布满血丝,愤怒与痛苦交织在眼眸之中,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吼道:“滚,你给朕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朕不想看到你,听明白了吗?朕恨你,萧夙朝,你给朕滚!”每一个字都像是裹挟着熊熊燃烧的怒火,从她的胸腔中喷发而出,在空旷的寝殿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青篱站在一旁,神色焦急,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川”字,他上前一步,低声提醒道:“陛下,您先别激动,再这么动气,一会儿又该咳血了。”他的声音里满是担忧,看着康令颐虚弱却又愤怒的模样,心中一阵揪痛。
萧夙朝听闻康令颐的怒吼,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他的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嘴唇抖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康令颐的怒火堵了回去。他缓缓放下双手,那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的脚步虚浮,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绵软而没有力气。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康令颐,那眼神中既有深深的愧疚,又有一丝难以割舍的眷恋,仿佛想要将她此刻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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