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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许耀看着手上的“死亡证明”，感觉浑身血液都凝结了。
“骗人的吧？”
他对黑衣男说，那人只说了一句爱莫能助的话，便转身离开。
许耀无措地站在原地：“晚柠，这个恶作剧不好笑。”
他手颤抖，慌乱里连着输错好几次记忆中的号码，又狂点拨打键。
真正拨通后，等待的声音让他舒了一口气。
可最后他只听到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许耀和镜中脸色苍白的自己对视几秒，自嘲地笑了一下。
不过只是母子出个门手机没电，自己就吓成这样，小题大做的。
他当即打电话给自己的私人侦探：“你给我看看我太太最近到底在搞什么鬼？！”
那边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指的是林雪小姐？”
“我当然说姜晚柠啊！”许耀咬牙切齿道。
如果目光可以穿透杀人，侦探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键盘敲击的声音响了一阵，慢慢停下来，持续的电话里弥漫着可怖的沉默。
许耀揉了揉眉心：“查到什么了，如实说。”
“许先生您太太和儿子，跳海自杀了。”
“我不相信！她不会舍得离开我的！”
许耀顿时丧失了浑身力气，手机没拿稳掉下，靠着墙的身体也滑坐在地上。
“喂？喂？许先生，海里自杀遗体恐怕葬身鱼腹了。”
侦探见对面无人应答，嘟囔着挂断了。
许耀眼中猩红，划动的手指颤得更厉害。
他一条条翻阅着新闻，都是些很有名的大媒体。
“怎么可能呢？难道我就这么罪无可赦吗？”
从前姜晚柠看他的眼神里满是情意，儿子也天天黏着要爸爸。
他该怎么相信两个人就这么丢下他了？
地板上有什么落下，许耀恍然间抬头，才惊觉是自己滚烫的泪水。
但窗外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顷刻间，果真有暴雨袭来。
他再次拨打了姜晚柠的电话，歇斯底里地大吼着。
“我不信，你别骗我了！”
“姜晚柠，你快说话啊——”
如同最后那次他故意不接一样，电话报复般地响着忙音。
许耀讨厌极了这个重复不停的机械提示，将手机重重摔得飞了出去。
随后又一拳狠狠砸在墙上，鲜血从手缝里流出，但他浑然不觉。
许耀不明白自己到底有哪里不好，姜晚柠要对他进行这样的惩罚。
他一桩桩想着，一点点在脑海里翻找着她爱他的记忆，想要证明些什么。
这十年宛如一块巨大的拼图，每一块都有姜晚柠的图案。
可有好多块都模糊得不行，找不到，也装不上了。
强行拼凑到最后，却只出现一个不爱他了的姜晚柠。
许耀失魂落魄许久，走入漫天风雨中。
再次抬头，他才恍然觉察到院子的异常——那些尽数折断的枯萎花枝。
许耀嗫嚅着嘴唇，曾经的盛夏里它们怒放的样子，他分明还记得。
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错得离谱，幡然悔悟，也为时已晚。
他蹲下崩溃的大哭，可恸哭淹没在震耳的雷声里，如同发不出声的哑然呜咽。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终于停下。
许耀的眼神逐渐变得平静，隐隐带着疯狂和偏执，他重新走进了车库。
“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我身边，晚柠，灿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