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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此名声庇护,他是半点儿委屈都不能给桑枝受。
裴桑枝一味垂泪不语,哭的越来越凄惨。
永宁侯见状,后槽牙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横眉怒起,扫向素华:“你来说,究竟发生了何事,若有半句虚言,即刻发卖了去!”
素华跪伏在地,不敢有丝毫隐瞒,老老实实道出。
瞒不了。
沧海院里的丫鬟、婆子、小厮,何止两手之数。
永宁侯浑身一颤,眼前发黑,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分明是隆冬,冷汗却顺着脊椎爬进狐裘领口,像是千斤巨石坠着五脏六腑往冰窟窿里沉。
好个裴临允!
狼心狗肺,又愚不可及。
明珠到底给临允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不就是纯粹的自掘坟墓!
“父亲,女儿让您失望了。”裴桑枝喉间颤着泣音,掌心紧贴冰凉砖石,额头重重磕在地面,“女儿这辈子生怕是再难与他”
话未说全,又泣不成声,肩头微颤,断断续续继说道:“再难与他兄妹和睦,女儿有负您的期望。”
“或许,女儿与他生来没有做亲人的缘分。”
“女儿伤心愤怒之下,冒犯了他,请父亲责罚。”
永宁侯的胸口起起伏伏,呼吸急促的不像话,睨了眼素华:“还不将四姑娘扶起来。”
素华战战兢兢,颤抖着搀扶裴桑枝。
裴桑枝无意为难素华,索性顺势半倚在素怀身上。
素华不合时宜的想着,四姑娘可真瘦弱啊。
像……
像山野中那死在寒冬里的枯枝,仿佛轻轻一掰,就能掰断。
“桑枝,临允那都是些气头上的混账话……”
永宁侯引着裴桑枝进了书房,耐着性子试图和稀泥。
裴桑枝仰起脸,喉间哽着三分涩意,指尖攥紧袖口,认真又真诚的发问:“父亲,女儿虽书读的少,却也知出言如掷冰,恶语伤人六月寒。”
“更知,很多时候气头上说出的才是真心话。”
“父亲,女儿尽力了,请原谅女儿的不孝和无用,也请父亲不要再勉强女儿去与他握手言和了。”
“求父亲成全。”
永宁侯彻底怔住,神情讪讪,久久没有后话。
血脉相连的兄妹,却即将要变的老死不相往来。
他能怪桑枝小题大做,锱铢必较,没有容人的雅量吗?
不能。
“为父知道了。”
“你先回去,为父必让那孽障给你请罪。”
裴桑枝也没有继续逞口舌之快,哭哭啼啼的倚着素华离开。
掉眼泪可真耗费精气神儿。
不如私底下备上几条染了姜汁的帕子,好方便日后时时刻刻说流泪时就流泪。
裴桑枝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
素华则是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很怀疑,她孝敬夫人的陪嫁嬷嬷,被指到四姑娘院里是不是错了。
“素华,你在发抖吗?”裴桑枝侧眸,突兀开口。
素华眼神一晃,声音微弱:“奴……”
“奴婢有些冷。”
她不是冷。
她是被吓的。
总觉得跟在四姑娘身边阴风阵阵的。
裴桑枝直起身子,站定,缓缓擦拭着面颊上的泪水,似笑非笑道:“我还以为是我跟三公子起争执吓到你了。”
素华冷不丁打了寒颤,暗忖,四姑娘似乎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