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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釉吃人》【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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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江南古镇&34;窑里&34;,传承六百年的秘色陶烧制工艺中隐藏着血腥真相。

陶艺师林深收到匿名包裹,神秘陶罐在雨夜渗出鲜血,助手陈默离奇失踪…

我屏住呼吸转动工作台上的陶罐,釉面在台灯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这是今早收到的匿名包裹,没有寄件地址,只有一张泛黄的纸条:&34;林老师,这是您要的秘色釉配方。&34;

指尖触到罐口的瞬间,整座工作室的灯泡突然炸裂。我踉跄后退,陶罐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雨声从窗外涌进来,混着某种粘稠液体在地面蔓延的声响。手电筒光束扫过地面时,我看到了蔓延的红色。

&34;陈默!&34;我对着二楼喊助理的名字,回答我的只有空荡的回声。手机信号不知何时消失了,雨幕中隐约传来陶笛呜咽般的声响。当我蹲下身查看陶罐碎片时,一块嵌在釉层里的森白物体让胃部剧烈抽搐——那是半截人类指骨。

阁楼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我握紧修坯刀顺着木梯往上爬,手电筒光束扫过满墙陶像时,那些用釉料点睛的人偶突然齐刷刷转向我。陈默的工作服平铺在拉坯机上,袖口还沾着今早调试的钴蓝色釉料,领口处却洇着一团暗红。

&34;叮——&34;

染血的手机从工作服口袋滑出,屏幕亮起三十七条未读消息,最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34;轮到你了。&34;

雨声中混入了另一种声响,像是无数陶器在相互碰撞。我冲到窗前,看到后巷石板路上滚满残缺的陶罐,每个罐口都探出半截白骨。雨水在青石板上汇成细流,裹挟着猩红的釉料涌向镇子西头的古窑。

沈星野把摩托车停在山道旁时,仪表盘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三天前《江城晚报》收到匿名信,称窑里镇有二十一人在近十年间失踪。老主编看着模糊的陶窑照片说:&34;这地方六十年代烧死过一整个考古队。&34;

手电筒光束劈开浓雾,传说中的龙窑像条腐烂的巨蟒盘踞在山坳。坍塌的窑门残留着焦黑掌印,沈星野弯腰钻进去的瞬间,腐臭的热浪扑面而来。窑壁上密密麻麻嵌着人形陶俑,每张脸都维持着痛苦嘶吼的表情。

&34;沈记者?&34;

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他撞在窑壁上,半块陶片应声而落。拾起的碎片上清晰可见牙床轮廓,暗红釉料在裂纹间缓缓流动。穿着藏青唐装的老者不知何时站在窑口,手中提的灯笼映出皱纹里的阴影:&34;我是镇长程守业,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34;

&34;我在查失踪的陶艺师陈默。&34;沈星野亮出记者证,&34;镇上有人说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这座窑附近。&34;

灯笼突然熄灭。黑暗中响起陶器碎裂的脆响,老者声音贴着耳后根传来:&34;程家守着这座窑六百年,你知道为什么秘色釉在雨天会泛红光吗?&34;冰凉的手掌按上他后颈,&34;因为釉料里掺着活血。&34;

林深把最后一块陶泥摔上拉坯机时,窗外又开始下雨。自陈默失踪已经七天,警方的搜索止步于古窑前那道生锈的铁链。转盘飞旋中,陶土突然渗出暗红液体,指腹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想起那晚满地的血。

&34;林老师还没找到新助手?&34;

程守业的声音惊得他割破了即将成型的瓶口。老人枯瘦的手指拂过胚体裂痕,&34;嘶啦&34;一声撕下块皮肉,暗红血珠滴进釉料桶:&34;上等祭品要活着送进窑口,骨血融进釉层的瞬间,烧出来的瓷器能照见前世今生。&34;

工作室灯光骤然变成暗红色,林深想要后退,却发现双脚被地上蔓延的釉料粘住。程守业的脸在红光中裂开瓷片般的纹路,露出内里森白的头骨:&34;崇祯三年大旱,程家先祖把女儿推进窑口,那窑青瓷让皇上免了全镇赋税。&34;沾血的陶杵抵住林深咽喉,&34;今晚子时,你就是新祭品。&34;

沈星野踹开工作室木门时,满地碎瓷正往中央汇聚成血色人形。林深被反绑在拉坯机上,额头伤口滴落的血珠悬在半空,凝成细密的釉料喷雾。程守业举着沾血的陶杵念念有词,窑洞方向传来隆隆巨响。

&34;秘色釉要用活人骨!&34;老者癫狂的笑声中,沈星野看见林深身下的转盘开始飞旋。皮肤像陶土般片片剥落,露出内里白玉般的骨骼,断裂的肋骨正在釉料中重组为瓷瓶形状。

沈星野抡起铁凳砸碎窗户,裹着雨水的夜风灌入瞬间,满地血瓷发出凄厉尖啸。他拖着林深往外跑时,看到古窑方向腾起血红火光,无数焦黑手臂从窑口伸出,朝着工作室方向抓挠。

摩托车引擎在雨夜嘶吼,后视镜里整个古镇正在坍塌成陶土。林深伏在他背上发出瓷器碰撞的声响,喉咙里滚出的不再是人类语言,而是窑火呼啸的悲鸣。

黎明时分他们冲出山道浓雾,后座的碎裂声让沈星野浑身僵硬。林深的下颌骨掉在油箱上,莹白如玉的断面泛着秘色瓷的幽光。晨雾中有陶笛声远远追来,后视镜里浮现程守业破碎的脸,嘴角裂到耳根:&34;下一个满月,釉料就该熬好了&34;

沈星野把摩托车藏进芦苇荡时,腕表指针正在发出古怪的脆响。金属表盘浮现出蛛网状的裂纹,林深残破的身体在后座发出青瓷相击的叮咚声。那些本该是内脏的位置,此刻填满了潮湿的陶土。

&34;醒醒!&34;他摇晃着只剩半张脸的男人,却发现对方左耳掉落在掌心,耳廓内侧釉面下浮着枚带血指纹——和程守业右手拇指的烫伤痕迹完全吻合。

河面飘来浓稠白雾,有采菱船破开水波。撑篙人斗笠压得很低,船头竹篮里堆满森白骨瓷碗。当沈星野举起相机时,取景框里的画面让他血液凝固:每只碗底都嵌着颗眼珠,瞳孔随着水波缓缓转动。

&34;外乡人,要搭船么?&34;撑篙人的声音像是碎瓷摩擦,&34;顺着胭脂河往西,天亮前能到无相窑。&34;竹篙挑起的水珠溅到沈星野手背,皮肤立刻泛起青灰色陶纹。

林深的胸腔突然发出风过窑洞般的呜咽,瓷化的手指在泥地上划出带血的符咒。沈星野认出那是明代官窑的落款格式,当最后一个血字完成时,芦苇丛中惊起无数白鹭。那些飞鸟的翅膀在月光下竟呈现半透明的瓷质纹理,鸟喙开合间洒落细碎的骨粉。

程家祠堂的铜锁已经爬满青苔。沈星野撬开侧窗时,月光正照在供桌上的人骨釉方尊。暗红釉面下清晰可见孩童蜷缩的骨架,颅骨天灵盖上插着三支青铜祭器。

&34;你果然来了。&34;

程守业的声音从梁上传来时,沈星野的相机闪光灯恰好亮起。老者像壁虎般倒挂在房梁,唐装下摆露出半截瓷化的腿骨。供桌在巨响中坍塌,藏在底座暗格的族谱哗啦啦展开,泛黄的宣纸上所有男性画像都没有五官。

&34;程家每代族长都要换一次人皮。&34;老者撕开自己的脸皮,露出内里青灰色的陶胎,&34;崇祯年的姑奶奶在窑里哭得太吵,我们就用她的腿骨做了第一把祭窑杵。&34;

沈星野后退时撞翻了长明灯,火焰顺着族谱上的血渍蔓延。燃烧的纸页中浮现出陈默的脸,年轻人被钉在窑车上的画面一闪而过,皮肤正被高温烘烤成剔透的釉面。

&34;他在无相窑!&34;沈星野的怒吼惊醒了供桌上的骨瓷方尊,孩童的骷髅突然咬住程守业的脚踝。趁老者挣扎之际,他抓起燃烧的族谱冲出祠堂,后背被飞溅的瓷片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无相窑的窑口像张开的兽嘴,沈星野摸到窑门时发现掌心皮肤开始片状脱落。暗红釉质在血肉下生长,手机屏幕映出他的瞳孔正在变成青瓷色。窑内传来转盘的嗡鸣,陈默的惨叫声混着骨瓷成型时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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