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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了大半辈子的火车,见证这条“天路”的修建、通车,也见证无数旅人沿着这条铁路走向远方。
突然,舱门被匆匆推开,一个年轻的列车员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里紧紧握着一部手机,兴奋地说道:“火车长,你快听这首歌!”
手机扬声器里,悠扬的旋律缓缓流淌而出。
[黄昏我站在高高的山岗。]
[看那铁路修到我家乡。]
[……]
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词,让李成业的心猛然一颤。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目光霎时失焦,思绪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回几十年前……
那一年,他还年轻,站在荒无人烟的高原上,手握铁锹,风雪拍打着他的脸庞。
他和战友们在零下几十度的严寒中修建铁路,每挖一下,都是在冻土层上与大自然较量。
有人倒下了,被高原反应夺走了生命;有人再也没能走出雪山,长眠在这条路的某个角落。
他们曾在篝火旁唱着歌,相互鼓励着说,等铁路修好了,就能让千千万万的人走上这条天路,看见最美的雪山、最辽阔的草原。
可他们中的一些人,终究没能看到这一刻。
如今,铁轨已铺就,火车疾驰在他们曾经挥洒汗水和泪水的土地上。
而那些逝去的战友,似乎也随着这首歌,回到了他的身边。
歌声继续回响。
[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
[带我们走进人间天堂。]
[……]
李成业闭了闭眼,轻轻吐出一口气,指尖用力地握紧了操纵杆,眼底的泪光闪烁着。
他缓缓睁开眼,看着前方,那蜿蜒向天际的铁轨,宛如歌声里所描述的“天路”。
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这首歌,该让所有乘客都听到。”
他转头看向列车员,郑重地说道:“去,让广播室把这首歌播放出来。”
列车员愣了一下,随即立刻点头跑了出去。
几分钟后,列车广播里传出了熟悉的旋律。
[青稞酒,酥油茶,会更加香甜。]
[幸福的歌声传遍四方。]
[……]
整个车厢安静了下来。
有人放下了手机,摘下了耳机,侧耳倾听;有人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雪山和草原,眼神渐渐变得柔和。
有些人,是第一次踏上青藏铁路,惊叹于这片土地的辽阔与壮美;
有些人,是多年未归的游子,听着歌,心中满是对家乡的思念;
还有些人,像李成业一样,曾亲身参与了铁路的建设,如今坐在车厢里,听着这首歌,泪水悄然滑落。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轻轻哼唱着,身旁的孙女疑惑地抬头:“爷爷,你怎么会唱?”
老人微微一笑,眼里满是回忆:“当年,我们修这条铁路的时候,就唱过类似的歌。只是那时候,没有这么好听的旋律,也没有这么多人听见。”
另一节车厢里,一对年轻的情侣相视一笑,女孩依偎在男孩肩上,轻声说道:“这趟旅程,真的值得。”
前方,铁路蜿蜒,穿过群山,驶向苍茫天际。
车厢里,歌声悠扬,飘向每个人的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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