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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你这是……”
作为过来人，崔郑氏自然一眼就瞧出来，自己的贴身丫鬟兼后宅女管家春桃，已经完成了人生蜕变。
春桃见了旧主，‘强颜欢笑’，挤出一抹苦涩笑脸：
“夫人，事情已经成了，苏公子答应，明日就派人送你们回博陵。”
“送我们回博陵？那你呢？”
崔郑氏听到能离开这‘龙潭虎穴’后，顿时神情松快了不少。
不过，她立刻就察觉出春桃话语里的‘语病’。
春桃在崔郑氏还在荥阳郑氏时，就跟在身边了。
转眼间，二十多年过去，主仆情分并不比母女间差多少。
当初自家相国老爷想要收春桃做个妾室，崔郑氏都没同意，如今却被苏明哲给祸害了。
崔郑氏心中自然是满满地怨愤。
“夫人，苏公子对我挺好。”
春桃见旧主如此关心自己，再想起自己出主意，帮助男人祸害自家旧主，一时间，愧疚盈胸，泪水不自禁地就流了出来。
崔郑氏只当春桃不舍得离开自己，倒是没怀疑什么。
不多时，酒宴开始，大家分席而坐。
大唐风气开放，并不拘谨男女同宴。
苏明哲作为地主，率先讲起了祝酒词。
酒过三巡。
苏明哲叫进来舞姬，为大家唱歌跳舞助兴。
一时间，场面倒是欢畅。
一场歌舞过后。
苏明哲见场面热酣，语气略微有些兴奋道：
“夫人，今日有酒有舞，心中不胜畅快。不过，这宴会只有歌舞，就稍显单薄了一些。不如我们来个飞花令，稍助酒兴如何？”
酒宴上玩酒令的风气，是从魏晋南北朝时期流行开来的。
但是，‘飞花令’这个玩法，是从一百年前唐德宗时期才开始出现。
如今一百年过去，寻常门阀望族举办酒宴，都会玩一玩。
崔郑氏和崔莺莺自然都不怕这个。
加上春桃、红娘，一共五人。
随着鼓点声起，苏明哲率先吟诵道：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
这是韩翃的《寒食》，在唐朝诸多诗篇中，算是比较有名得了。
崔郑氏不等鼓点响起，跟着吟诵起来。
随后是崔莺莺。
春桃和红娘也没被难住。
毕竟，这飞花令已经流行百年，两个丫鬟跟随自家主人出席各种宴会，见多识广，自然不会倒在第一轮。
红娘之后，重新轮到苏明哲。
如此过了三轮。
五人已经吟诵了十五首‘飞花令’诗词。
像红娘这种‘不学无术’的，已经是绞尽脑汁，才能在自家小姐帮助下，蒙混过关。
苏明哲见状，就停歇了一会，唤来舞姬跳舞助兴，顺带让大家缓一缓。
今晚的宴会，苏明哲除了要展示自己的诗词歌赋，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射人先射马’，先把崔莺莺身边的红娘拿下来。
按照春桃的说法，只要拿下了红娘，崔莺莺就是没了翅膀的小鸟，想飞都飞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