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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愿……」
阿古布拉放声大笑,笑声令得四方壁面直摇晃,真力充沛,震耳欲聋,不过这一下大笑也惹来了麻烦,虚江子清楚听到远处有大堆脚步声朝这赶来,应该是狱卒终于察觉不对,来这边看看情况了。
「是啊,但你身分特殊,他们应该不敢把你往死里打,不然真的打死了你,白虎一族的最后幸存者灭绝,这个损失没人扛得起。」
「唷,笨徒弟,你挺用功的嘛,师父还没到,你就自己用起功来,不错,这样下去定然会成材啊,可是……我好像还没开始教你啊!」
强迫别人拜师,还敢说得这么大言不惭,实在是很厚脸皮的事,特别是说这些话的时候,阿古布拉好像完全忘记了初衷,要提升虚江子的武功来一起逃狱,这种异常的表现,再次让虚江子如堕五里雾中。
「我自己睡觉不小心,在牢里头撞的。」
奇异的答案,虚江子觉得内有蹊跷,望向姗拉朵,听她的解释。
当务之急,非常明显,就是想办法先回复武功,阿古布拉强喂下的那颗药丸,搞到自己真气几乎无法凝聚,一身力量提不起来,如果这样子下去,肯定会没命,因此,当自己一个人独处于囚室,虚江子立刻盘膝打坐,运行河洛派内功,想把散化在肢体各处的真气重新凝聚。
之前曾经发生过几次,这些人凭着自己的能力,在楼兰一族精心打造的监狱中大闹,反过来操控着监狱里的种种杀人武器,想要一举脱出囚牢,令楼兰一族损兵折将,伤亡惨重。有鉴于此,在历经几次失败后,楼兰一族决定反其道而行,盖一座完全不使用电子设备的特殊监狱,专门用来关这些特殊份子。
「我做梦,自己说梦话,声音大声一些,听起来与平常不一样,那也是很合理的,说不定我还有双重、三重人格咧。」
「……我……我脖子……断……你就……没徒弟……」
阿古布拉不是只来说说话而已,甫一现身,重重一掌拍在虚江子头顶,击打要穴的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柔劲渗入体内,立刻瓦解了虚江子正努力凝聚的真气,令他体内真气大乱,逆冲经脉,要不是本来底子够好,耐得住冲击,这一下已经没了性命。
阿古布拉恶声恶气说话,虚江子听在耳中,尽管咽喉剧痛,还是觉得很荒唐,这个神经病一下说自己胆色过人,一下又说蠢得像什么一样;前几秒还在说看中了自己,后几秒却说本来就看不顺眼……所说的每一句,毫无逻辑性可言,真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能不能给高级一点的东西?我是说,比较实质一点的东西,吻太小儿科了。」
声音不大,却已是虚江子声嘶力竭拼命挤出的两个字,这两个字一说,紧掐在脖子上的巨掌立刻松手,虚江子滚倒在地上,喉咙剧痛,无法呼吸,几乎连眼泪都要流下,耳边却还听到阿古布拉的喃喃自语。
故事终究只是故事,这点虚江子心里有数,在他看来,奇遇顶多就是像弟弟那样,天资聪颖,学什么都特别快,又备受师长的重视与期待,什么好处优先安排给他,这样就已经很得天独厚了,至于说什么别的……那都是故事里的事,不切实际,不用幻想,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凭空落下来的好事。
面对这等威胁,虚江子突然觉得,自己生平所见的高手虽多,但要说完全不讲架子,甚至可以说荒唐无耻到了极点的,大概就是这个凶兽死神了,就冲着这一点,自己是该服气,因为武功练到这种程度,还能这么下流的人,实在是很少见。
「怎么能找我要交代呢?他走到我牢房外头,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自己晕倒,叫也叫不醒,我还觉得奇怪呢,你问我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啊。」
姗拉朵恼羞成怒,本来就要拂袖而去,但虚江子的一个问题,让她稍作停留,「什么?监牢内的传说?这个……嘿嘿,你还真是问对人了。」
「你手脚筋被砍断,武功全失,怎么打人还那么痛?」
※※※
要是他们两人在此,面对这种局面,大概想都不想就直接搞权宜之策了吧?其他前辈、长辈的作法不明,但若是师父赤城子,十之八九会称赞他们通权达变吧。
「……不好意思,打断妳的兴致,我说的实际东西,是伤药和绷带,妳想得那么兴奋,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讲……」
很久以前,虚江子也听过一些传奇故事,叙述着各种平民英雄的诞生与崛起,这些故事无论是在民间,或是在武林,都相当受到人们喜欢,代表着人们的梦想。
到了这地步,虚江子心下清楚,除非发生真正的奇迹,不然最多十秒,自己这条命就算是玩完了,但奇迹发生的机率太小,就算地上那名昏倒的狱卒醒来,高声大叫,引来大批人马,逼阿古布拉放手,这一切也不可能在十秒内完成。
生死关头,虚江子不是没有试过抵抗,他几乎把自己所知道的厉害招数,全部由指、掌使出来,拼命之际,力道既大,招数也精奇,全都轰击在手臂的要穴上,换作是遇到别人,别说是血肉之躯,就算是木棍钢条都早给打烂,但阿古布拉的手臂却坚逾铁石,挨了那么多重击,浑若不觉,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听说楼兰是文明的地方,你们不会随便虐待人犯吧?」
「前、前辈……」
「因为我已经长好了啊。」
听到姗拉朵这样说,虚江子只有苦笑,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狱卒们没有使用刑具,殴打之际也留了余地。
虚江子动着脑筋,却不料对方先发制人,摸着下巴,怪笑道:「徒弟,你的心思应该花在用功上,别动一些歪脑筋,如果你实在不服气的话,师父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这个当然,要是连这点小磨难也承受不住,你干脆死了算了,怎配与老子一起逃狱?」
虚江子点点头,明白了姗拉朵的意思。以楼兰一族的力量,就算这座监狱内没有机械设备,如果真的要探查什么事,未必就查不出来,可是假如这里头牵涉到什么内幕、阴谋,那所有的一切都只会被草草掩盖,传说永远是传说,什么痕迹也不会留下来。
「……我抗议无谓的言语暴力。」
「睡得还真熟,巴掌都打不醒,真是奇了,唉,算了算了,你睡你的吧,我明天再来看你,到时候会带点药给你的。」
「嘿,还说什么狗屁名门弟子,连一句话都说不好,太丢人啦……」
「你……你想杀我吗?」
不过……一早也知道这人脑子不正常,现在抱怨这些东西,实在太晚了。
然而,虚江子实在想不到,世事之奇,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能力,故事中的传功长老出现在自己眼前,逼着自己拜师学武,只不过这不是什么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根本就是一场大灾难,飞来横祸,阿古布拉这个怪人脑子不正常,胡乱选徒弟也就算了,下手还这等狠辣,自己脖子上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别说断气,随时都会断成两截。
长发遮面,虚江子看不到阿古布拉的脸,也无法得知他是否变了脸色,但从声音听来,他对这些狱卒并非全无忌惮,发现大批狱卒往这边跑来后,他也只得躲避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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