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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圆寂,各堂各院首座本不愿照其遗言行事,想先软禁孙武、任徜徉,进行商议,当时便有动作准备请示传法长老,但众人在山坡外等候良久,未获接见,骤闻寺内丧钟敲响,大惊失色,唯有仓促推举佛光院首座苦星大师代理掌门,后来事情生变,孙武接下掌门大位,但传法长老始终置身事外,未参与其事。
为了要印证这个想法,孙武散劲收功,重新深吸一口气,尝试练起另一项镇派神功。片刻之后,当自己的身体盈发一层浅浅蓝光,孙武晓得自己已经练成了首章《易筋经》。
尽管明知如此,可是丹田痛得厉害,死马当活马医也要试一试,孙武回想《洗髓经》的首章,依循功诀缓缓行气。
无论如何,至少在表面上,两大圣宗的关系良好,几乎找不到彼此意见相左的时候,更别说发生冲突。此次慈航静殿世代交替,新任掌门继位,河洛剑派却表明无法遣使道贺,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随着这消息的传播,相信江湖上又会掀起一阵惊涛骇浪,而慈航静殿之内,众高僧恐怕也在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
只是,孙武照诀行功,连催十余次真气,却都毫无例外地半途溃散,没有一次能够依口诀行功全身,自知功力虽有长进,但仍不足以把金钟罩催上第七关,这件事倒也正常,因为从金钟第六关到第七关,通常需要三到五年的修练时间,自己明知此事,却因为一场恶斗迫在眉睫,强行运功闯关,结果当然是不成。
「哦,那个倒不是我们新挖的。」
「……宇宙有至理,难以耳目契。凡可参悟者,即属于元气。气无理不运,理无气莫着。交并为一致,分之莫可离。」
太复杂的事情,自己想不了,眼下还是专心练武比较重要,呼伦法王可能这几日便到,如果自己的力量没有什么进步,到时候别说是与之周旋,搞不好连人家一招都接不下来,死成一个大笑话。
疼痛的源头是丹田,刹那间,小腹像是被千刀捅刺,如果不是因为身上没半丝力气,这一下肯定会痛到在地上滚起来。孙武不住深呼吸,努力把这股剧痛平复下去,老半天发不出声音来。
苦茶方丈对任徜徉的器重与爱护,全寺僧侣都看在眼里,许多人甚至以为他大有希望成为下任掌门,而今掌门大位落于外人之手,任徜徉的反应分外耐人寻味,特别是他在新任掌门接位之后,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没有人看过他,这点也引起全寺僧侣不少揣测。
孙武对于政务、权谋之类的事一窍不通,听到香菱说河洛剑派无法遣使道贺时,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觉得两派之间或许路途遥远,舟车劳顿甚是辛苦,如果对方不克前来,那也就不要给人添麻烦了。但在听到河洛剑派质疑自己接任掌门的正当性后,他才醒悟河洛剑派对己存有敌意。
苦觉大师的热心,对少年来说是一种温暖的鼓励,但想见传法长老并非易事,因为传法长老闭关修练,不见外人,所居住的地方又机关重重,孙武也只好委托苦觉大师,投帖求见传法长老,然后等待回音。
「唉,别人说什么你也当真,老实过了头就是一种罪恶啊!」
苦茶方丈认私生子一事,孙武至今想来,仍感到难以置信,但若非如此,苦茶方丈怎么会耗费功力助己疗伤?甚至将掌门大位传授给自己这不相干的外人?唯一的合理解释,也就只有「私生子」三字了。
「少爷,河洛剑派的发言人对外表示,慈航静殿创派以来从未有过这么年少的掌门,更别说还是俗家人,因此对您的继位表示质疑,而且苦茶方丈离奇猝死,您接任当天又废了法宝禁令,改行新政,他们认为里头大有蹊跷。除此之外,河洛剑派也指责,你目前遭到朝廷通缉,是罪犯之身,由你接任掌门位置,这等于包庇罪犯,有辱慈航静殿门楣,他们作为慈航盟友,对此事不能苟同。」
而关于孙武的问题,小殇确实是最有资格提供答案的人。
(难怪,两本经书的首章,里头的文字看来有些眼熟。胡伯伯……师门的不传神功,可以这样子对外人传了又传,一传再传吗?你比任徜徉更没有版权观念啊!)
这显然是个难解的问题,不过孙武一时间也无法多想,适才催运真气冲穴过猛,丹田震荡,佛血舍利所造成的内患隐隐有复发征兆,为了亡羊补牢,孙武尝试自运《洗髓经》疗伤。
(可是说不定我……再试一次吧!)
凡是出身河洛剑派的文臣、武将,都优先获得拔擢任用,军部有新的训练计划、军武研究,都与河洛剑派合作,着意拉拢。这个大方向一出,有意仕途的武人争先投入河洛剑派,迅速填补了因为太平之乱而损失的人才缺口,短短数年之间,河洛剑派声威大振,隐然有盖过慈航静殿的趋势。
「哦,轮到我了吗?」
意识到话里的意思,孙武大吃一惊,错愕道:「路叔叔,你是慈航静殿门下?」
路飞扬连头都不抬,仍旧看着手上的文案,很干脆地应了一声,浑然不顾这句话在孙武心中所掀起的巨浪。
孙武想了想,道:「唔,照道理,我该去参见传法长老,但我只是代理掌门,等到呼伦法王一事解决便会辞职,就别去打扰他老人家了。」
「喂,你们几个可不要……」
「少爷,武林中的事千奇百怪,哪能一件件都讲究合理?既然各堂各院首座承认您的掌门地位,寺中弟子也无异议,这就是慈航静殿的家务事,河洛剑派是无权过问的。」
「不过,我是通缉犯,这一点是事实啊!」
难以置信,虽然孙武一直自认资质聪颖,不过应该也没有天才到这种地步,瞬息间练成《洗髓经》首章,几乎是沾手就学会,天底下有那么不合理的事吗?
「任大哥到哪里去了?好像即位大典之后,就没看到他了,小殇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路飞扬「嘿嘿」的贼笑,香菱在短暂惊愕结束后,一副若有所悟的表情,这些看在少年的眼中,凭空增添了许多不安。
「这个未免太离谱了吧?我哪有这种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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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嘿嘿,天外飞来的剑仙,这个听起来很跩吧!」
(成功了,这才是真正的金钟第六关……)
「两大圣宗素来是治外法权,掌门人不受世俗法规约束,这是不成文的共识,况且要追究罪责,应该是由官府出面,现在官方全无表示,河洛剑派却抢着出头,这不是很奇怪吗?」
「话虽如此,传法长老历来保管寺中机密,或许有什么神通,能够帮到掌门人也不一定。」
(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即使要另推人选,那也要找一个才干、武功更胜孙武的人。孙武曾连败两大御前统领,铁中堂倒也罢了,狂僧的武功之强,慈航静殿内无人不畏惧三分,孙武能一招击败狂僧,这等武功慈航静殿内只怕难找到对手,再想到孙武那鬼哭神嚎的如来掌,只要是珍惜自己生命的人,就不会蠢得与他为敌。
当前慈航静殿里的不满人士,最想要做的,就是另外推选一个掌门,取孙武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