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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得齐沅沅鼻子一算,也有些想哭,“没事,以后也许有机会呢!”宫里她去过一趟,其实也不是不能进去瞧她和五姐姐。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尤为紧张,家里既要忙齐沅沅的婚事,又要顾着齐梦然和齐蓉蓉进宫之事,齐沅沅是最清闲的一个。
可恰巧是这些清闲,让她多出许多时间来胡思乱想,直至外面的喜婆高声喊,文安侯府的公子来接新娘子了,她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
但马上就被喜娘一把扶起,丫鬟们姐妹们一起拥簇着出了绣楼,拜别长辈们,在一片敲锣打鼓声中被塞进了花轿里。
时间有些赶,因为一会儿还要送两位姐姐进宫。
她听到身后哭声,像是齐茵儿的,又像是齐木兰的。添箱那日,齐木兰没能来,说是婆婆病得严重,孩子也有些不舒服,便没抽出空。
所以齐沅沅也没见着她,眼下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忍不住偷偷拨开喜帕和轿帘,果然瞧见了齐木兰的声音。
她记忆里那个英姿飒爽的二姐姐,现在像是那庄子上走在田间的妇人,眉眼里的光芒早被生活折磨得一丝不剩。
她身上穿着的,还是大伯娘给预备的新衣裳,与她没来得及梳的发鬓和粗糙的手有些格格不入。
齐沅沅这一刻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她连改变齐家人命运的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二姐姐过得清贫,四姐姐和五姐姐进宫,叔伯们顶着那小小的一顶乌纱帽,却随时承担着背锅的责任。
忽然就难受,眼泪就来了。
喜娘像是听到了声音,欢喜地叫了一声,“新娘子落泪了!”于民间风俗来说,新娘子出嫁时候掉眼泪,那才是大吉之象。
然后外面的敲锣打鼓更欢快了,好像是撒了糖和小钱,齐沅沅在轿子里听到好多小孩儿争抢的声音。
而她的爹娘,齐三爷哭得一塌糊涂,齐白氏在一旁安慰,也顾不上和女儿道别。
轿子里摇摇晃晃一路到文安侯府,因为那陆脩远腿脚不行,所以来代替他迎亲的是他的兄长,到了文安侯府大门口后,齐沅沅隔着喜帕听着那轮椅滚动的声音,方晓得他在这里等自己。
接下来的程序并没有家里预想的那样繁琐,大概文安侯府是体恤他们的七公子,生怕劳累着他,所以齐沅沅也跟着沾了光,早早就被送入洞房中。
可是她哪里坐得住?心里总是觉得不安,又十分挂记着齐梦然和齐蓉蓉进宫之事,她想如果现在自己去拦着,应该还行。
但拦下的结果,她是否能承担起来。
然而她这思想斗争,外面就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轮椅声音也来了。齐沅沅连忙坐直了身体,只听房门被推开,好像许多人涌进来了一样,但并不是她所以为的闹新房,因为那些脚步声又退到了外面的廊上。
随后那轮椅声朝她靠近,头上的喜帕被一方撑杆跳起来,太不自觉抬起眼帘,入目便是陆脩远那张俊雅的脸庞,只是脸上并没有什么喜悦,反而有些急促。
还没等齐沅沅反应过来,就听他开口说道:“刚才文溪街闹了刺客,不少秀女都受了伤,有的还没找到,不过你放心,我特意问了,齐家的两位姐姐都平安无事,就是受了些小惊吓。”
齐沅沅听到这话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不自觉就站起身来要出去。秀女们都在文溪街那边,等着宫人来接进去。
不过被陆脩远拦住了,“你别着急,先把这身衣裳换了,我叫人偷偷送你去瞧一瞧,也好叫你安心些。”
“多谢。”齐沅沅下意识要拱手道谢,但随后看到陆脩远一身大红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身份,连忙放下手,屈膝行礼。
“我们是夫妻,不必如此客气,我一会儿会一直待在这里,你出去的时候把帏帽戴上,别叫大家瞧见你的脸,这样就不会有人知晓你出去过了。”他声音温润,事事都安排得有条有理。
让齐沅沅心中一阵感动,对这个不良于行的文弱相公又多生了几分好感。
不过时间紧急,也没顾得上什么,连忙到屏风后面换了衣裳,戴上帏帽,出去的时候发现门口的人已经散完了,就一个小厮在这里等着引路。
见此景,她越发感动了,心想一定要好好对这个相公,长得好看就算了,还这么体贴热心肠,这样的好夫君上哪里找去?
只是她压根不晓得,她前脚刚走,陆脩远便站起身来,走到墙边转动了一下架子上的花瓶,随后也消失在了新房中。
外头的宴席上,客人们仍旧推杯换盏,只因为这对小夫妻已在房中燃红烛,哪里知晓他二人兵分两路,目的却都是那文溪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