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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长地怔愣了一段时间，像是在思索当中被什么人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只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五条悟。
“您是说我已经睡了三天？那么今天是……星期三吗？可是……为什么？我是……”
一面努力演出那种对眼下情况一无所知的茫然，我竭力试图与“星期三”撇清关系，而与此同时，我也在暗中怀着心思窥伺着五条悟的神情变化，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寻出什么有利于我的突破口。
遗憾的是，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丁点的变化，像是覆了一层让人看不穿的假面似的，而更糟糕的是，那双澄澈如同天空似的眼睛仿佛拥有可以洗净一切谎言的力量似的。
那是双拥有神奇力量的眼睛，是即使是“御三家”中的五条家也相当罕见的“六眼”。“六眼”可以接收到许多寻常人接收不到的消息，可以看穿很多寻常人看不透的本质。
但六眼并不该能看穿谎言，亦没有办法洞察人心。如果可以的话，这个白发青年所经历的许多不幸的事情或许压根就不会发生了，而之前的我与他的分离或许也不会。
所以我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卖弄演技，我才希望自己能够在他的眼皮底下瞒天过海。
他的反应实在太过平静了，平静到仿佛已经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似的，可我又不确定，或者该说不想去确定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或许他知不知道真相本身也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接下来要怎么应付我，以及在这样的境况下，我又该怎么对他见招拆招。
“哎呀，看起来是发生了一点意料之外的事情呢。”五条悟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唇角也向上牵起了些许，只是那甚至不能算作是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感受不到他眼底里带着的笑意，不如说结合先前几近审视的目光，他此刻的表情反而更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我不自觉地轻轻吞咽了一下口水，被子下的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僵硬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那或许是能够决定我命运的话。可能是被“诅咒”维系着存在的我与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咒术师之间的对话。
“诶——说起来我差点就忘记了，对哦，小弥绪的身体里有那么多人格来着。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原本应该出现在星期日的人格突然在星期三醒过来了吗？嗯……这样的情况在七重人格形成之后还是第一次出现来着吧？这该不会是跟之前的那场爆炸有关吧？”
五条悟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没有完全被小墨镜遮挡的眼睛里露出了一种别样促狭的情绪。
他没有拆穿我，或者该说他根本不打算告诉我他究竟了解到了什么程度。
是演技吗？还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可他之前所表现出的平静真的如他所说的一样，仅只是因为他遗忘了我是个多重人格者的事实所以才有的反应吗？归根结底，多重人格者这种事情真的是那么容易被遗忘的吗？
我心下不免有些狐疑，却也不敢贸然跟他挑破这些疑惑，生怕把眼前的情况推向更麻烦的境地。而正当我与五条悟的对话陷入了微妙的僵局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
“哎呀——弥绪酱终——于醒过来了吗？真是太好了呢！”